楚天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埋葬了无数先烈的土地。
他不是救世主。
他只是一个引路人，一个将九荒生灵自己手中的武器，递还给他们的“盗火者”。
他拉着月天姬，化作两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
一处隐秘的山谷，灵气充沛，是个疗伤的好地方。
月天姬布下结界，将楚天安顿好。她取来各种灵药，以月华之力为他疗伤。
“你这是在燃烧自己。”月天姬一边为他输送灵力，一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以你的状态，这么做和自杀没有区别。”
“我知道。”楚天靠在石壁上，感受着体内缓慢恢复的生机，“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玄黄，把整个九荒拖入地狱。”
他看着自己微微泛白的指尖，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以前，他追求长生，是为了自己，为了摆脱家族覆灭的阴影，为了向玄黄复仇。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仇恨与执念。
但现在，他的世界变大了。
他看到了风清雪的关心，月天姬的守护，雪无情的不甘，花梦瑶的迷茫。他看到了大雷音寺僧侣的挣扎，看到了南域凡人的苦难。
他守护的，不再是某一个人，而是这片土地上，所有不愿屈服于长生的生灵。
这份守护之心，给了他力量，也给了他枷锁。
“玄黄虽然暂时败退，但他不会放弃的。”楚天轻声说道，“他会潜伏起来，积蓄力量，然后……再来一次。下一次，他可能会针对你，针对风清雪，针对任何一个他认为是障碍的人。”
月天姬的动作一顿。
她明白楚天的意思。
斩草，必须除根。
可玄黄现在如同泥牛入海，毫无踪迹。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我会找到他的。”楚天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他以为他可以躲起来，那就让他躲。我会让他知道，得罪了整个九荒，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永无宁日。”
他的话语，平静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月天姬看着他，这个男人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仿佛脱胎换骨。以前的他，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利剑，锋芒内敛，却也容易被折断。
现在的他，是把出鞘的利剑，直面整个世界。
“我帮你。”月天姬轻声说道。
“你不是我的累赘。”楚天笑了笑，这是他进入第一卷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你是我的战友。”
战友。
这个词，让月天姬的心，没来由地一颤。
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是的，战友。
他们会一起，走完这条看不到尽头的守护之路。
……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一处阴暗洞穴中。
玄黄缓缓睁开眼睛。
他身上的焦黑已经褪去，气息也恢复了大半。摘星台的反噬虽重，但并未伤及他的根本。他只是暂时失去了与源界的联系，变回了一个“人”。
他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眼神阴鸷得如同毒蛇。
“楚天……”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弧度。
“你以为你赢了？你什么都没赢！你只是把我从一个棋手，逼成了一个棋子！”
“一个失去了所有棋子，只能孤军奋战的棋子！”
他站起身，走到洞穴深处，从一个黑色的玉匣中，取出一枚干瘪的心脏。
心脏的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幽冥殿……”玄黄抚摸着那枚心脏，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们不是想利用我吗？那就让我们……合作愉快吧！”
他将一丝精血，滴在那枚心脏上。
心脏猛地一颤，一股更加阴冷、更加邪恶的气息，从心脏中弥漫开来。
“去吧，我的仆从们。”玄黄的声音，带着一丝癫狂，“去南域，去大雷音寺，去找到楚天的下落。我要他……生不如死！”
洞穴外，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如同潮水般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场更加隐秘、更加恶毒的追杀，已经悄然展开。
而楚天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在月天姬的帮助下，一点点恢复着伤势，同时，也在思考着，如何在这场以他为目标的猎杀中，反过来，将猎人彻底埋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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