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篝火舔舐着石壁,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拉扯出长长的、扭曲的轮廓。
月天姬盘膝坐在楚天身后,双手按在他的背心,一缕缕清凉的月华之力,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渗入他干涸的经脉。她的动作很轻,很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楚天闭着眼,看似在打坐疗伤,意识却清醒得可怕。
他能感觉到,随着月天姬的疗伤,体内破碎的经脉正在被一点点修复,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却不是灵力所能驱散的。燃烧神魂的代价,远比想象中要沉重。
“那个巨斧……是个纯粹的武夫,但他的战斗本能很强。”月天姬的声音很轻,打破了沉默,“他最后那一下,是想跟你同归于尽。”
“我看出来了。”楚天淡淡应道,“所以他必须死。”
“你变得……很不一样了。”月天姬手上动作一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以前的你,会犹豫,会顾忌。现在的你,杀伐果断,像个……真正的修罗。”
楚天睁开眼,火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动。
“因为我没有选择了。”他一字一句道,“从玄黄杀死我全家,从花梦瑶在我面前魂散,我就已经没有退路。要么他死,要么我亡。”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月天姬看着他,这个男人背负了太多。她收回手,轻声道:“休息吧,你还很虚弱。”
“不急。”楚天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玄黄以为我们在逃,他在等着我们。我们不能再被动挨打。太玄门,是时候清算了。”
太玄门。
这三个字,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水潭。
那是楚天家族覆灭的源头之一,是玄黄在南方最大的棋子。那里不仅有与玄黄勾结的叛徒,更有无数被蒙蔽、被利用的弟子。
“你要去血洗太玄门?”月天姬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不是血洗。”楚天纠正道,“是审判。我要让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付出代价。我要从他们嘴里,问出玄黄的下一个计划。”
他不是嗜杀之人,但有些人,必须死。有些债,必须讨。
……
三天后,南域,太玄门外门分舵。
这里是太玄门在南方的一个重要据点,负责招收散修、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分舵建在一座山丘之上,建筑恢弘,戒备森严,数百名弟子往来巡逻,气息凌厉。
楚天与月天姬隐藏在山脚下的密林中,如同两尊融入环境的雕塑。
“分舵主叫‘金狮’,是个筑基圆满的修士,为人残暴嗜杀,深受玄黄器重。”楚天看着远处的山门,眼中杀意凛然,“他身边有三名护法,都是金丹初期的好手。硬闯,是送死。”
“你有办法?”月天姬问。
“我有。”楚天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玄黄给了他们胆子,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土皇帝。我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从云端跌入泥沼。”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
楚天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夜行衣,脸上涂抹了迷彩,气息也收敛到了极致,如同一个真正的刺客。
“我去寻仇。”他对月天姬留下最后一句话,“看好时机,等我信号。”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融入了黑暗,消失不见。
太玄门外门分舵,一处僻静的小院。
三名太玄门弟子正在巡逻,手里提着灯笼,不时四处张望。
“听说了吗?最近外面悬赏楚天和那个月神族女人的赏金又涨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压低声音,一脸兴奋,“要是能抓住他们,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另一个身材魁梧的弟子呵斥道,“那是玄黄大人都头疼的人物,轮得到我们?”
“我就是说说……”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同从地底钻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说什么呢?”
冰冷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
三名弟子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面容被黑巾遮住的男人,手中匕首抵在其中一人的咽喉上。
“楚……楚天!”尖嘴猴腮的弟子失声尖叫。
楚天?!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分舵!
“敌袭!是楚天!”
“护法!快通知护法!”
“杀了他!杀了他领赏!”
顷刻间,整个分舵彻底沸腾。数百名弟子从各自的院落、功法阁、炼丹房冲出,手持法器,潮水般向着楚天所在的小院涌来!
楚天一刀抹过尖嘴猴腮弟子的喉咙,任由他软软倒地。他看都没看另外两个已经吓傻的弟子,身形一晃,主动迎着人群冲了出去!
他没有丝毫隐藏,反而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释放,如同黑夜中一柄出鞘的利剑,悍然撞入了沸腾的人海!
“杀!”
一名金丹初期的护法,第一个冲到近前,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匹练,直劈楚天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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