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黑色的玉佩,冰冷刺骨,仿佛握着一块来自九幽之底的寒冰。
楚天缓缓从地上站起,焚天剑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残碑印记的金光黯淡如风中残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神魂深处的剧痛。
他赢了玄黄,却感觉自己输掉了整个世界。
那个自称“殿主”的意志,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冰冷、威严,带着俯瞰蝼蚁的漠然。它没有直接出手,仅仅一句话,就让楚天明白,他与玄黄的战斗,不过是一场献给观众的表演。
“走吧。”
月天姬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坚定。她扶住楚天的手臂,月华之力源源不断地渡入他体内,帮他平复翻腾的气血。
雪无情沉默地站在另一侧,银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地上那枚黑玉,以及玉佩消失处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幽冥气息。她的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银剑之上。
“他……还会再来。”楚天开口,声音沙哑。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那个“殿主”,既然能操控玄黄,能跨越空间降下意志,那么杀掉玄黄,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它放任玄黄送死,或许,就是为了观察楚天的反应,评估他的价值。
“我们先离开这里。”月天姬当机立断,“此地不宜久留,那道意志还在,它会吸引来更多东西。”
楚天点点头,不再犹豫。他最后看了一眼祭坛,那里,花梦瑶和雪无情正相互搀扶着,脸色苍白,显然刚才的反噬对她们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他心中的怒火,此刻被一种更深的寒意所取代。
他带着两人,迅速离开了不周山巅。
……
南域,一处隐秘的山谷。
月神族的临时据点内,气氛凝重。
楚天盘膝坐在石台上,胸口的残碑印记已经恢复平静,但那股被窥伺的感觉,却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月天姬和雪无情守在一旁,前者在调配月华灵液,后者则警惕地感知着四周的动静。
“它没有追来。”雪无情终于开口,声音清冷,“但它也没有消失。”
楚天睁开眼,眸中一片沉寂,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它在等我。”他说,“等我足够强,或者说,等我自投罗网。”
这是一种猫捉老鼠的游戏。那个“殿主”在享受这个过程,它在观察楚天这颗“变数”的成长,也在享受猎物徒劳挣扎的乐趣。
“我们必须找到它的弱点。”楚天握紧了拳头,“长生殿,源界,殿主……这些线索太零碎了。”
“我或许知道该去哪里。”月天姬走了过来,将一碗灵液递给楚天,“玄黄背后是长生殿,而长生殿的根,在源界。但源界对我们而言,是禁区。”
“还有一个地方。”她顿了顿,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月神族的祖地,月神遗迹。那里封存着我们一族最古老的记忆和典籍。关于长生殿,关于源界,或许……能找到一些被遗忘的真相。”
月神遗迹!
楚天心中一动。他知道,那里是月天姬的禁忌之地,是她身为月神族传人,轻易不愿踏足的地方。
“你想怎么做?”
“我带你去。”月天姬抬起头,直视着楚天的眼睛,“但你要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冲动。那里的秘密,足以颠覆九荒的认知。”
楚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为了花梦瑶,为了雪无情,也为了揭开那个“殿主”的真面目,他必须去。
……
月神遗迹,位于南域最深处的迷雾之海。
这里终年被浓厚的月华雾气笼罩,寻常修士根本无法靠近。据说,这里沉淀了月神族亿万年的历史,也埋葬了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楚天和月天姬踏入这片迷雾时,周围的景象瞬间变换。
不再是山川草木,而是一座座悬浮于虚空之中的、由月华凝结而成的宫殿群。宏伟,圣洁,却又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孤寂与冰冷。
“这里是……”楚天震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月神一族的最终净土,也是最终的坟墓。”月天姬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只有历代宫主,才有资格进入核心区域。”
她带着楚天,穿过一道道由月光构成的门户,最终来到一座最为宏伟的殿堂前。
殿堂中央,悬浮着一座巨大的水晶台,台上,静静地躺着一卷非金非玉的古籍。
“这是……”
“《九荒源界纪》。”月天姬恭敬地走上前,双手轻轻拂过水晶台,“这是我们月神一族的创世古籍,记录了九荒与源界的由来。”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吟诵起来。随着她的声音,古籍缓缓展开,一幕幕磅礴的景象在水晶台上投射出来。
“九荒与源界,本为一体。源界是生养之地,九荒是孕育之所。但亿万年前,源界诞生了第一批‘原初神族’,他们贪恋九荒的生机,开始窃取九荒本源,制造了最初的‘界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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