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该回来的，总是要回来。”楚天答道。
“你知不知道，你一回来，会给多少人带来灾难？”花梦瑶的眼眶红了，“玄黄会杀了你，长生殿会杀了你，甚至……连我，都会杀了你。”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楚天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带她回家。”
花梦瑶浑身剧震。
“梦瑶。”楚天轻轻唤了她的名字。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地叫她的名字。
花梦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她伸出手，想去触碰楚天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缓缓收回，握成了拳。
“你走吧。”她背过身去，声音带着哭腔，“忘了我，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我不会走。”楚天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已经干枯的叶片，“这是我在万骨原捡到的，是你当年的发带。”
花梦瑶的背影僵住了。
“你把它忘了，我却一直收着。”楚天将发带递过去，“梦瑶，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害你。我一直在找你，想告诉你，对不起，还有……我想你。”
花梦瑶猛地转过身，泪流满面地看着他。
她想说些什么，想质问他，想恨他，可所有的情绪都堵在胸口，化作一声无力的悲鸣。
“我……我好像……想起了。”她哭着说，“想起你为我挡下的那一击，想起你渡气时掌心的温度……我全都想起来了……”
她哭着扑进楚天怀里，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楚天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的颤抖，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这层伪装，或许从一开始，就不需要了。
花梦瑶的记忆，已经开始复苏。
……
另一边，太玄门，戒律堂密室。
玄黄看着手中的情报，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楚天……不，应该叫你，破界者。”他喃喃自语，“竟然真的混进来了。而且还和花梦瑶……牵扯上了？”
他面前的水晶球中，正映出楚天与花梦瑶相拥的画面。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玄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紫色的法袍，“摘星台的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就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在十万凡人的哀嚎声中，上演一出感人肺腑的诀别吧。”
他走到密室中央，将那枚“引魂丹”的配方，放在一座由白骨堆砌的祭坛上。
“为了我的长生，也为了你们的重逢。”
他狂笑起来，笑声在整个密室中回荡。
……
楚天带着花梦瑶，离开了太玄门。
他们一路无言，回到了南域的临时据点。
“我需要时间。”花梦瑶看着他，眼神恢复了清明，却也带着一丝决绝，“我需要时间，理清所有的记忆，弄清楚……我到底是谁，对你，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等你。”楚天说道。
他知道，花梦瑶的记忆复苏，是把双刃剑。她想起的越多，对玄黄的恨意就越深，对自己如今的处境，也越是痛苦。
但他别无选择。
他必须让她想起一切。
因为只有想起了一切，她才会真正地站在他身边，而不是作为一把刺向他的剑。
接下来的日子，楚天一边搜集玄黄的情报，一边陪伴着花梦瑶。他会陪她去曾经去过的地方，会讲一些他们之间过去的故事。
花梦瑶的记忆，像潮水一样，一点一点地回来。
她想起了楚天为她挡下幽冥教徒的致命一击，想起了楚天在无妄大师圆寂时，第一次为她渡气，想起了在雷音寺，两人之间那份懵懂的情愫。
她想起了，她曾是他的未婚妻。
两人定下婚约，约定在楚天历练归来后，便结为道侣，一起游历九荒。
可就在楚天离开后不久，长生殿的人找上了门。他们抓了花梦瑶，逼问楚天的下落，并在她身上种下了《轮回镜诀》的禁制。
花梦瑶宁死不屈，最终被他们打落悬崖，坠入了时空乱流，这才辗转来到了大雷音寺，记忆全失。
“原来是这样……”花梦瑶靠在楚天怀里，泪水无声地滑落，“是我……是我错过了你……”
“不，是我们都身不由己。”楚天轻抚着她的后背，“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放手。”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天，楚天外出归来，发现据点内，花梦瑶的气息，已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冰冷、充满了无尽恶意的神识。
整个据点，都被一层强大的结界封锁。
楚天猛地抬头，望向结界的中心。
花梦瑶，或者说，被幽冥大长老残魂占据的花梦瑶，正悬浮在半空中。她的银眸变得幽深而疯狂，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那声音，是花梦瑶的，却又带着彻骨的寒意。
“跟我走吧，”她对着楚天伸出手，“玄黄大人……在等你。”
楚天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花梦瑶的残魂，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幽冥大长老的侵蚀。
他被自己最想守护的人，亲手送入了敌人的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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