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炼狱般的景象:杰克单膝跪地,油彩面具碎裂大半,露出下面惨白扭曲的脸,贪婪吸允石在他胸口剧烈搏动,散发出不祥的暗红光芒,显然在强行突破,代价未知;伊万庞大的机械躯体冒着黑烟,钻头手臂扭曲变形,液压油混合着机油滴滴答答,如同垂死巨人的流血;林悦脸色惨白如纸,圣光护罩只剩下薄薄一层贴在身体表面,嘴角挂着血迹,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无助;赵无咎像条死狗一样瘫在角落,蝎尾虚影彻底溃散,生死不知;其余的手下和暴徒更是倒了一地,呻吟微弱,如同被狂风扫过的枯草。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虎贲,正如同金色的魔神,一步步朝他走来。脚步声如同闷雷,敲打在江宅的心上,也敲打在每一个尚未昏迷的人心上。虎贲金色的瞳孔里没有怜悯,只有冰冷的杀戮意志和一丝…漠然。
“咳…咳…”江宅咳出带血的唾沫,用尽力气抬起头,染血的黑发黏在额前,遮不住他眼中燃烧的火焰——那是伤痛、愤怒,更是无法理解的荒谬!
“呵…守卫列车的安全?”江宅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尖锐讥讽,他用染血的手指向身后那片被血肉回廊侵蚀、传来隐隐惨叫的方向,又猛地指向眼前这扇流淌着邪恶能量的深渊之门,“看看你守卫的成果!7号车厢…早就变成了吞噬生命的血肉地狱!那些犯人…就算该死!也该死在审判之下,而不是像垃圾一样被丢进绞肉机里消耗殆尽!”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向虎贲那冷漠的“职责”:“而你!你这个所谓的守门人!不去清理身后的地狱!不去阻止前方的深渊!却像条忠犬一样守在这扇破门前!拦住我们这些只想活下去、只想找个答案的可怜虫!用你那无敌的拳头,展示你所谓的‘守护’?!”
江宅死死盯着虎贲,嘴角扯出一个混合着血沫和极度讽刺的冷笑:“告诉我!虎贲!你这算哪门子的正义?!!”
虎贲的脚步停在江宅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金色的虎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他那张布满虎纹、威严刚毅的脸上,缓缓咧开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
“正义?”虎贲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如同猛虎的低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小狱警,看来你还没看清这个世界的真相。”
他微微俯身,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孔直视着江宅不屈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冰冷的铁锤敲击在江宅的灵魂上:“强者定义正义!拳头就是法则!活下来,才有资格谈论对错!弱者…只配成为数字和消耗品!这就是我守护的秩序!”
话音落下的瞬间! 虎贲周身金色血气轰然炸开!不再有丝毫保留!右拳紧握,凝聚了足以粉碎山岳的恐怖力量!不再是针对杰克,而是带着对江宅那份“幼稚”质问的彻底碾碎意志,如同金色的流星,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死亡气息,朝着地上重伤的江宅头颅,悍然砸下!
“弱者…只配成为数字…”虎贲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审判钟声,在江宅脑海中疯狂回荡!看着那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的金色死亡之拳,看着周围同伴们绝望的眼神…
轰——!!!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混合着无尽愤怒、对被践踏生命的悲鸣、以及对这扭曲“正义”最极致反抗的火焰,瞬间冲垮了江宅所有的理智和冷静!
什么社死!什么羞耻!在同伴的生命和这狗屁的“强者正义”面前,统统都是狗屎!
“啊啊啊啊——!!!”江宅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那不是痛苦的嚎叫,而是灵魂剧烈燃烧的嘶吼!压榨出身体每一丝潜能,每一滴星辰之力!甚至不惜燃烧灵魂本源!
他猛地一拍地面!碎裂的符文地面炸开!身体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向后弹射!“荆棘”嗡鸣着自动飞回手中!在身体尚未落地的瞬间,他已强行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充满悲怆与决绝的仪式姿态——不再是单纯的召唤,更像是一场向命运、向这扭曲规则发起的最终献祭!
单膝虚跪!刀插大地!左手向天!五指怒张!仿佛要将这污秽的苍穹彻底撕裂!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浩瀚、更加孤寂、却也更加狂暴的气息冲天而起!他黑色的瞳孔失去了所有焦距,变得如同宇宙深渊般冰冷死寂,倒映着破碎的星河!
然后—— 他用尽生命中所有的力量,将那份被践踏的愤怒、守护同伴的决绝、以及对“强者正义”最刻骨的讥嘲,全部灌注到声音之中!那声音不再是咏叹调般的夸张激昂,而是变成了一种撕裂般的、仿佛来自九幽炼狱最深处的咆哮宣言!每一个音节都如同星辰炸裂:
“星——穹——寂——灭——万——古——寒——!”
“看——清——了!这——就——是——你——的——正——义——虚——伪——之——寒——!”
“陨——落——吧!吾——以——被——践——踏——者——之——名——!召——唤——审——判——!”
“天——外——星——爆——碎——乾——坤——!灭——尽——汝——等——强——者——谎——言——!”
“无聊的小鬼!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吗?去死吧!”虎贲举起那凝聚金光的拳头,朝着江宅的头部继续轰击,速度快得发出音爆声!激起的气浪吹得江宅的脸庞都向内凹陷!
“不要!江——宅——!”林悦凄厉的喊声犹如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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