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小宅宅。停下你的自杀行为。她还没死透呢。”
一个平静、略带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女声,突兀地在江宅耳边响起。
这声音仿佛拥有某种魔力,直接穿透了江宅狂暴燃烧的意志,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疯狂汇聚的力量猛地一滞!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江宅与那群粉红骷髅之间。
依旧是那身宫装般的深蓝色制服,一条赤焰红绡结成的围巾绕在她颈间,随风飘扬,在粉雾中显得格外醒目。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眼神锐利如刀锋,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淡漠与洞悉一切的深邃。
正是红姐!
红姐的出现,让场中所有的粉红骷髅动作都微微一滞,踩在同伴身上的脚也下意识地松了几分力道。她们看向红姐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忌惮,却没有明显的敌意。
红姐没有看那些粉红骷髅,她的目光落在江宅身上,看着他燃烧的灵魂和即将崩溃的身体,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屈指一弹,一道凝练的暗红色能量如同细针,瞬间刺入江宅的眉心!
嗡!
江宅只觉得一股冰冷、霸道、带着绝对秩序意志的力量强行闯入他濒临崩溃的意识海,如同最精准的灭火器,瞬间将他那狂暴燃烧、即将引爆的神魂本源强行镇压、禁锢!燃烧的火焰被掐灭,那股毁灭性的波动如同潮水般退去。
“噗!”江宅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意识却因为那冰冷的刺激而暂时保持着清醒。他死死盯着红姐,眼中充满了不解、愤怒和质问。
“为什么…阻止我…”他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红姐没有直接回答,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那些踩在江宅同伴身上的粉红骷髅,最后落在那片因粉红骷髅本源融入而变淡的雾气上,或者说,落在那雾气深处,某个无形而庞大的存在上。
“因为你就算把自己炸成灰,也杀不死她。”红姐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残酷,“你刚才斩灭的,不过是她万千梦境分身中的一个,是她庞大魂力微不足道的一缕显化。”
她顿了顿,吸了一口并不存在的烟,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和复杂。
“你知道在这辆法度森严的列车里为什么会出现7G车厢这样的法外之地?又为什么每年都举办一次角斗大赛?死的那些强者都去哪里了?”
江宅的瞳孔猛地一缩!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
红姐的声音继续响起,如同冰冷的铁锤敲打着江宅的神经:“7G车厢的暴动,死去的那些暴徒…他们的灵魂,并非消散,而是被‘允许’、甚至是被‘引导’着,流向了这里,流向了这节车厢深处…流向了‘她’。”
红姐指了指粉雾深处,又指向周围那些踩在同伴身上的粉红骷髅虚影。 “她,05号恶魔,代号‘粉红骷髅’,是这趟列车上,最特殊也最可悲的囚徒之一。她拥有一个极其罕见的‘天赋’——编织和掌控庞大而真实的梦境领域!一个足以覆盖整节车厢,甚至能短暂影响相邻车厢的超级梦境!而这个梦境的唯一作用,就是镇压!”红姐的语气加重,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镇压这节车厢最深处,被禁锢在‘永恒熔炉’中的…另外四个东西!”
“永恒熔炉?”江宅虚弱地问。
“列车的动力核心之一。”红姐言简意赅,“那四个东西,是比粉红骷髅更古老、更恐怖、更不可名状的‘恶魔’。它们的本质过于强大和混乱,直接杀死或放逐的代价难以承受。所以,玄真道长利用粉红骷髅的能力,将它们拖入永恒的噩梦之中,在梦境里持续抽取它们那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魂力,作为驱动列车前进的…‘燃料’!”
“这…就是这趟列车能在无尽虚空中航行的部分真相!”红姐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冰冷,“用最恐怖的恶魔,作为柴薪!”
江宅如遭雷击!他看向周围那些踩在同伴身上的粉红骷髅虚影,又看向那变淡的粉红雾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粉红骷髅要吸收那些暴徒的灵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分身!为什么杀不死!
“粉红骷髅…她本身也是囚徒,她的力量绝大部分用于维持那个庞大的镇压梦境。她需要灵魂…需要大量的灵魂能量,来补充自身的消耗,来平息因为维持噩梦、时刻对抗那四个恐怖存在反噬而带来的灵魂深处的暴躁与疯狂!”红姐看着江宅,眼神锐利如刀,“吸收那些本就该死、充满罪恶的暴徒灵魂,是最‘经济’的选择。高层默许了这一切。因为重新将那四个东西拖入梦境并稳定下来,需要付出的人力物力代价…难以想象。”
“所以…”江宅的声音干涩无比,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被踩在脚下、气息奄奄的林悦,又看向红姐,眼中充满了血丝和巨大的痛苦,“所以…暴徒就活该成为她平息暴躁的‘口粮’?我的同伴…就活该被踩在脚下?如果暴徒被杀光了怎么办?是不是就会轮到我们这些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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