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绪!安禄山!”当这份密报呈送到玄宗御案前时,他眼中最后一丝疑虑也化作了冲天的杀意和一种被愚弄的狂怒!他猛地将密报拍在案上,震得笔墨纸砚一阵乱跳。
“好!好一个安禄山!好一出瞒天过海、借刀杀人的毒计!”玄宗咬牙切齿,声音从齿缝里迸出,带着彻骨的寒意,“利用妖人幻术,在朕的寿宴上先以‘朔西军’示威,再嫁祸于朕!暗中指使妖人陷害江宅等人,盗取玉璧灵光!再留下画像,意图将祸水引向他处!其目的,就是让朕自毁长城,削弱朔西军!为他的狼子野心铺路!好个贼子!好个逆臣!”
“安——庆——绪!”玄宗眼中杀机暴涨,“来人!即刻调集禁军!包围安府!将安庆绪那个小贼子,给朕拖出来!就地正法!悬首朱雀门!朕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背叛朕的下场!”
长安,安府。
安庆绪正百无聊赖地在后园射箭。自从被强留在长安当人质,他就像被关进金丝笼的鹰隼,烦躁而憋闷。关于蚀时者、关于“那位大人”、关于父亲的具体计划…那些记忆如同被生生挖去,只剩下一些模糊的碎片和隐隐的不安。他只知道父亲临走时眼神复杂,叮嘱他“谨言慎行”。
突然!府邸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沉重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铿锵声!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整个安府包围!
“奉旨拿贼!闲杂人等退避!”
“撞门!”
轰隆!坚固的府门在攻城锤的撞击下轰然碎裂!如狼似虎的禁军士兵,在将领的带领下,潮水般涌入府中!见人就抓,遇阻便砍!一时间,府内鸡飞狗跳,哭喊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安庆绪大惊失色,手中弓箭“啪嗒”落地。
“怎么回事?!谁敢闯我安府!”他色厉内荏地吼道,抽出腰间佩刀。
“安庆绪!陛下有旨,尔父子勾结妖人,窃取国宝,图谋不轨!罪大恶极!杀无赦!”禁军将领手持明黄圣旨,声音冰冷如铁,眼中毫无感情,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什么?妖人?国宝?我没有!我爹是忠臣!”安庆绪完全懵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挥舞着佩刀,试图抵抗,“你们诬陷!我要见陛下!”
“拿下!”将领大手一挥,根本不容他辩解。
数名如狼似虎的禁军精锐一拥而上。
安庆绪虽有些武艺,但哪里是这些百战悍卒的对手?瞬间就被打翻在地,佩刀被踢飞,双臂被死死反剪。
“不!我是东平郡王世子!我是未来的驸马!你们不能杀我!我要见贵妃娘娘!我要见…”安庆绪惊恐万状地挣扎嘶吼,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回应他的,是禁军将领手中高高扬起的、闪着寒光的御赐金锏!
“陛下口谕:就地正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沉重的金锏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在安庆绪的天灵盖上!
红白之物瞬间迸溅!
安庆绪的嘶吼戛然而止,双眼兀自圆瞪着,充满了无尽的惊恐、茫然和不解,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软倒。这位安禄山最器重的长子,就这样在自家府邸的后园,在完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玄宗盛怒之下的旨意,当场格杀!头颅被粗暴地割下,血淋淋地悬挂在朱雀门高大的门楼上示众!
范阳,节度使府邸,军营校场。
战鼓隆隆,旌旗蔽日!二十万精锐边军已集结完毕,刀枪如林,甲胄鲜明,冲天的杀气搅动着北地的寒风。
高台之上,安禄山身披玄甲,肥胖的身躯被坚硬的铠甲勒出层层赘肉,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戾之气。他望着下方无边无际的钢铁洪流,眼中燃烧着野心的火焰。粮草已备,军械已足,借口…只差一个借口!
一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从长安方向狂奔而来,马上的骑士浑身浴血,冲到高台之下,滚鞍落马,声音凄厉如同鬼嚎: “大帅!祸事!祸事啊!世子…世子殿下他…他在长安被皇帝老儿无故下旨…就地正法!悬首朱雀门了!”
轰——!
如同晴天霹雳在高台上炸响!安禄山肥胖的身躯猛地一晃,脸色瞬间由赤红转为死灰,又由死灰转为骇人的酱紫!他死死抓住高台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发出“咯咯”的声响。儿子!他最看重、寄予厚望的长子!竟然被杀了!还被悬首示众?!奇耻大辱!血海深仇!
“啊——!!!李——隆——基——!!!”安禄山仰天发出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咆哮,如同受伤的洪荒巨兽!巨大的悲恸和冲天的怨毒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伪装!他猛地拔出腰间象征着三镇兵权的御赐宝刀,刀锋直指长安方向,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撕裂,响彻整个校场:
“将士们!你们都听到了!昏君无道!听信奸相杨国忠谗言!乱杀忠臣之子!寒了戍边将士的心!我安禄山,世受国恩,本欲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然今日,我儿何辜?竟遭此酷刑!此非独禄山之仇,实乃辱我三军将士!昏君在位,奸佞当道,残害忠良,祸乱朝纲!我大唐江山,岂能毁于此等昏聩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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