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港督先生。”
沈壁这才意识到,面前这位港督与以往的并不一样。
以前的港督会因为汇丰银行的地位对他礼让三分,但彭佳康不是。
“沈壁先生,今晚有一班军用运输机飞回鹰国,你先回去休养一段时间。”
彭佳康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沈壁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彭佳康竟直接让他离开港岛。
说是休养,其实就是变相劝他离开。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落到这种地步。
“港督先生,您是在开玩笑吗?”
沈壁满脸震惊地望着彭佳康。
“沈经理,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这是唯一的选择。
现在的你,只有回到鹰国才是最安全的。”
“你应该清楚李泽俊的手段,他既然能让李半城在你办公室里动手杀人,就一定还有后招。
我们港英正府绝不能让汇丰银行的总经理落入一个华人的掌控之中。”
虽然彭佳康语气客气,但沈壁却从中听出了赤裸裸的威胁。
意思很明确:如果你不听话,被李泽俊抓住,那就别怪我们“清理门户”。
沈壁沉默良久,最终看着彭佳康缓缓点头:“港督先生,我明白了。
不过我毕竟是汇丰银行的总经理,今晚就离开实在有些仓促,能否给我两天时间,向总部提交辞呈,并做好交接工作。”
“一天,最多一天。”
彭佳康缓缓开口,语气坚定。
“好……我明白了。”
沈壁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苦涩。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
彭佳康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被推开,港督府事务官理查德快步走了进来,走到彭佳康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沈壁一直盯着彭佳康的神情。
他看见对方脸色微变,随即转头望向自己,心头顿时一紧,整个人如坠冰窟,只觉大事不妙。
越是担心什么,往往就越会发生什么。
彭佳康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语气缓慢却带着一丝压抑:“沈经理,看来你暂时走不了了。
打个电话给李泽俊,问问他的条件吧。”
沈壁听得出,彭佳康这话中夹杂着无奈、憋闷,还有一丝疲惫。
他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发颤:“港督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彭佳康没有回答,而是朝理查德点了点头。
理查德会意,随即转头对沈壁说道:“沈经理,刚刚我们收到了李泽俊送来的东西。
一份是昌江集团与汇丰银行、港英正府高官多年来的往来账目记录,另一份是李半城的儿子李泽豪接受采访时的录像带。”
“这两样东西,对汇丰和港英正府来说,都非常麻烦。”
理查德语气平缓,但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在沈壁心头的鼓点。
他话音刚落,彭佳康便接道:“这两份材料一旦公之于众,对我们当前的局面会造成巨大冲击,甚至可以说是致命的。
我们必须尽快与李泽俊谈,把这些事情压下去。”
李泽俊显然深谙谈判之道——手握筹码时才是最强的威胁,一旦亮牌,便成了鱼死网破的死局。
因此,在乐慧贞采访结束的第一时间,她的原始录像带就被李泽俊的人取走,复制后,连同李半城给儿子李泽豪的那份资料一起,送到了港督府。
这两份材料,成了压垮彭佳康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彭佳康的计划是让沈壁返回鹰国,再找一个汇丰银行的华人高管出来顶罪,随后沈壁辞职谢罪。
这几乎是鹰国人在殖民地惯用的“甩锅”套路:所有坏事都是本地人干的,他们只是监管不力,但好在及时纠正。
然而这一次,李泽俊却打破了他们的如意算盘,逼着他们不得不坐下来谈判,唯有如此,他才能获取最大利益。
沈壁沉默良久,最终看向彭佳康,点了点头:“港督先生,我明白了。”
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李泽俊当初递给他名片,并不是出于礼貌,而是为的就是现在这个时刻。
他缓缓拿起桌上的大哥大,掏出李泽俊留给他的那张名片,拨通了电话。
“李先生,是我,沈壁。”
电话一接通,他就主动开口,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沈经理,有什么事?”李泽俊语气轻松,却带着一丝戏谑。
“李先生,我们就别兜圈子了。”沈壁直接切入正题,“你开个条件,怎样才能让今天的事情翻篇。”
“沈经理,这么大的事,不叫你们港督先生亲自跟我谈谈?”李泽俊笑着反问。
……
沈壁脸色一沉,下意识地看了眼彭佳康。
见他轻轻摇头,咬了咬牙,低声说道:“李先生,你的条件,直接跟我说就行。
如果我做不了主,我会再向港督先生请示。”
彭佳康的用意不难理解,他打算先让沈壁与李泽俊交涉,这样一来,他与港英正府就有了缓冲余地,免得在李泽俊提出的苛刻条件下,双方话不投机,当场谈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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