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夕在车外等了十几分钟,始终没人下车。
难道司徒雷生为了谈成这笔事,连自己都豁出去了?
这念头一冒出来,徐夕都觉得荒唐得吓人。
他迅速在手机上敲了条消息,附上一张照片,发给了李泽俊。
车里,司徒雷生转过身,语气沉了下来:“黄叔,话说到这儿,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现在是什么位置,您心里清楚。
我想查点事,其实并不难。”
黄瞎子眼神一凛,立刻警觉起来:“你小子,敢动我的底?”
司徒雷生笑了笑,语气平和地说:“兵不厌诈,黄叔您大人大量,应该能体谅。
但我觉得这事未必是坏事。
我知道,您虽然年岁上去了,可心里那股劲儿还在。
谁愿意一辈子跟在别人身后当小角色?要是光有想法没本事,那只能认命;可咱们既有这念头,又有相应的手段,谁还肯低头?”
这番话像是戳中了黄瞎子的心思。
他依旧沉默,却缓缓转过身,直直地看向司徒雷生。
司徒雷生接着说:“这些我心里都有数。
您一直在暗地里培养人手,刚才也说了,咱们都是做生意的,谁也不想辛辛苦苦一场,最后竹篮打水。
所以我想问问黄叔,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这话其实是试探,想看看黄瞎子的底线在哪。
果然,黄瞎子猛地一拍桌子,起身就要推开车门走人。
“黄叔,我就是随口一提,开个玩笑,您别认真!”
司徒雷生连忙伸手拦住。
“我嘴贱,该打!”
说完,他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虽说是自辱,但也管用。
黄瞎子终于停下动作,收回手,没有再走。
他扯了扯领带,冷哼一声,车厢里顿时弥漫着浓重的酒气。
“现在连我心里想什么你都能猜了?”
司徒雷生明白,黄瞎子摆这脸色,不过是想在将来的合作里压他一头。
其实他本就没想过要踩到对方头上——眼下自己的实力确实不如人家。
黄瞎子如今掌控着七叔集团的财路,一句话就能让这片区域不少公司关门大吉。
他现在不想树敌,也是为日后铺路。
所以他断定,黄瞎子不会彻底翻脸。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对黄瞎子还有利用价值。
“我哪敢揣摩您的心思,黄叔,我是真心想帮您一把。
这么多年来您一直屈居第二,也该尝尝坐头把交椅的滋味了。
那种掌权在手的感觉,难道您不动心吗?”
黄瞎子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
“你们年轻人啊,脑子里净是些弯弯绕。
我那些人,都是为七叔的儿子张庭准备的,你想得太复杂了。”
司徒雷生马上赔笑:“是我浅薄了,黄叔果然是讲情义的人。”
这话明面上是在撇清关系,实则是防着留什么证据。
司徒雷生不动声色地伸手,悄悄关掉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黄瞎子太精了。
他自己已经够谨慎,仍被对方一眼看穿。
“你啊,到底嫩了些。
不过像你这个年纪就能把事情想得这么周全,也算有点本事。
你们司徒家在这边也算得上顶尖大户,跟你合作,我不算找了个累赘,说不定将来关键时刻还能彼此照应。”
说到“关键时刻”时,黄瞎子特意顿了顿,加重了语气。
司徒雷生见他松了口,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他眼神微沉,扫了眼停在门口的车,随后目光落回黄瞎子身上:“跟您这么说话就见外了,替您办事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时间不早了,我让人送您回去。”
黄瞎子点点头,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下站在门边的女人。
司徒雷生立刻会意,补了一句:“对了,还有阿月,我让她陪您一起回去。”
“不用这么客气。”黄瞎子连连摆手,装出一副淡然模样。
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司徒雷生今晚被黄瞎子恶心透了。
他打心底烦这个人,可偏偏还得依赖他,这种憋屈感让他胸口发闷。
阿月曾经是他的女人,如今也只能忍痛让出去。
下车后,他走到阿月身旁,低声说道:“今晚给我安分点,好好表现,以后日子未必不好过。
以前跟我那段事,死也不能提。
你在c市还有个弟弟,他在哪读书我都清楚。
你是个明白人,别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我的手段你也领教过。”
前一秒还阴着脸,转眼他又挂上了笑意。
他安排人扶阿月上了车,又亲自送黄瞎子坐上另一辆。
徐夕早已离开,但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司徒雷生的一举一动,包括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知道,两人谈成了。
黄瞎子再怎么糊涂,也清楚夜里停在门外那辆车的主人是谁。
形势已经摆在眼前了。
司徒雷生怕自家老大临时变卦,特意安插了个七叔身边的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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