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林挥了下手,后排持枪的人默默下车。
孙涛浑身一松,冷汗都浸出来了,好半天才缓过神。
被人拿枪顶着脑袋是什么滋味?他总算尝到了。
可笑的是,刚才刘林还端着架子,一听城西的地皮,立马变了脸色——装什么硬气?
孙涛心里一阵鄙夷。
打从刘林第一次在会上对李泽俊低声下气拍马屁起,他就瞧不起这人。
一把年纪都快入土了,还巴结比自己小几十岁的后生,年轻时混得再风光,现在也丢尽脸面。
说什么倒腾军火出身,听着唬人,实际不过是个识时务的老油条罢了。
要不是真没退路,谁愿意低头求他?
可偏偏,他手上还真握着能让刘林动心的筹码。
这条路,不走也得走。
见刘林沉默不语,孙涛便接着开口:“刘叔,城西那块地现在好几个人都在盯着,要是再拖个一两天,恐怕就落不到咱们手里了。
我这边虽然认识些人,但也得讲究分寸,不能把关系搞僵,得悄无声息地把事办成。”
刘林眉头微动,身子往前倾了半分。
“你还真会挑时候说话。”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之前我还觉得你这孩子愣头青,不懂变通,今儿倒让我刮目相看。
那块地我惦记很久了,拿下它,厂子就能扩建,往后跟大厂谈合作也有底气。”他顿了顿,转过身直视孙涛,“你要是真能帮我把这块地弄到手,以后你就叫我一声爸也不过分。”
孙涛心头一震,没料到对方会说到这一步。
他原本只想做个资源互换,图个互利,可眼下刘林竟主动提出认亲,倒也算是一步好棋。
圈子里早有传言,刘林原本有个儿子,小时候去河里捕鱼,被电棍活活打死,从那以后刘林受了刺激,再没提过要孩子的事。
至于他在外头有没有别的女人、生没生过娃,没人清楚,也没人敢多问。
孙涛也听说过,刘林念旧情,对亲人看得极重。
若真成了他的干儿子,日后办事自然顺当许多。
但他心里明白,刘林不是好糊弄的人。
能在道上混这么多年,靠的绝不仅仅是蛮力。
他必须让刘林先当众承认这层关系,才算稳妥。
“刘叔,”孙涛声音低了些,带着点感慨,“我在外面打拼这些年,风里雨里都是一个人扛。
您儿子要是还在,年纪应该和我也差不多……我不是诉苦,只是这世道复杂,我总怕哪天出了岔子没人兜着。
您要是真愿意认我这个儿子,那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刘林听得出来,这话表面谦卑,实则是在逼他表态。
可他并不恼,反而觉得这小子懂事——既给了台阶,又不失分寸。
为了那块地,他已经费尽心思,几乎要放弃,如今孙涛突然送来一线转机,怎能让它溜走?
“你真有把握把地拿下来?”刘林眯起眼。
“刘叔,”孙涛语气坚定,“您在这条街上说话比谁都算数,我要是骗您,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这句话说得恰到好处,刘林听了很是受用。
“你小子嘴皮子倒是利索,不过话也没说错,难得你还知道轻重……”
听着这些话,孙涛胃里一阵发紧,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刘林沉吟片刻,终于点头:“行,明天我就摆桌酒,请几个老朋友,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你是我的儿子。
你看怎么样?”
这么快?
正中下怀!
孙涛二话不说,直接从车上下来,跪在地上:“谢谢爹!”
刘林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
两人随后各自离开,分别回家。
回到车上,助理看见孙涛裤腿上的尘土,想开口又不敢多言。
“你盯着我干嘛?”孙涛察觉到了。
助理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好,却被一眼看穿。
他连忙摆手,起身替孙涛掸掉裤子上的灰。
可看着那一片脏痕,孙涛心里猛地涌上一股屈辱感,抬脚就把助理踹翻在地。
车子刚停稳在公司门口,徐夕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她低头看了手机内容,忍不住笑出声来。
孙梦琪注意到她的神情,心生好奇,想问又觉得不合适,只得作罢。
徐夕径直走进办公室,把事情告诉了李泽俊。
“老大,听说孙涛前脚刚走,后脚就上了刘林的车,还在车里给人磕头认爹。”
说着,她把照片递了过去。
“还有这事?”李泽俊坐直身体,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节。
“刘林是个精明人,在这一带摸爬滚打几十年,不可能被人轻易拿捏。
城西那块地是你表哥在开发,批给谁一句话的事。
孙涛显然是拿这块地做筹码,换了张护身符。”
徐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
那块地位置偏僻,离市中心远得很,交通不便,用途有限,旁人不太看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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