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话说完,屋里又是一阵沉默。
助理眯起眼,暗地攥紧拳头。
这些年他跟着黄瞎子,见过太多人点头哈腰、卑躬屈膝。
敢这么说话的,上一个早就没了踪影。
他牙关紧咬,恨不得立刻动手,可黄瞎子却歪着头,目光黏在安娜身上来回打量,那眼神令人作呕。
杰克看得胃里翻腾。
“黄爷心胸宽广,自然不会跟后生计较。”黄瞎子终于开了口,“不过安娜,你刚才太失礼了,回去写一千字检讨,好好反省。”
安娜连忙点头:“两千字我也写,只求黄爷别往心里去。”
黄瞎子搓了搓下巴,一身酒气扑面而来。
安娜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这么好看的手,写什么检讨?”他咧嘴一笑,“算了,不用写了。”
安娜一怔,和杰克迅速对视一眼,立刻接话:“就知道黄爷大度,不跟我们计较。
刚才是我冒失了,外面还有个员工等着处理,我先走一步。
杰克,你多陪陪黄爷。”
杰克一脸不悦地看着她从身边走过,压着声音咬牙道:“你还真会甩锅啊?我帮你扛事,你倒好,把我扔这儿背黑锅?”
“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栽了,你也跑不了。
今天这事,我记你一份情,行不行?”
没等杰克回应,安娜已推门而出。
一走到走廊,她深深吸了口气,仿佛终于挣脱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浊气。
黄瞎子,早晚有一天,她要是坐上李泽俊的位置,第一个就要亲手送他下地狱!
她低头闻了闻衣服,满身都是那股油腻腐臭的气息,恶心至极。
必须马上换衣服。
她加快脚步,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安娜下楼时,正巧撞见一群人围住刚才被她教训的那个女孩。
她懒得搭理,心想这种自作聪明的丫头留在这里迟早是个麻烦,不如让她自个儿倒霉去。
就算今天她不动手,用不了多久杰克也不会放过她。
要是哪天被徐夕察觉了,那才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徐夕出手从不讲情面,只要李泽俊一句话,管你是男是女,照样收拾得服服帖帖。
门口那个女人已经缓过神来,嘴角渗着血睁开眼,一眼瞧见安娜,顿时尖叫起来:“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你不就是徐夕身边一条听话的狗吗?也配在我面前摆谱?黄老都没动你一根手指头,你神气什么?我真后悔没早看穿你!”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女孩立刻四散开来。
“你闭嘴吧!安娜可是我们这儿的管事,你是不是疯了?”一个平日跟她还算亲近的女孩壮着胆子劝了一句。
可那女人根本不领情,像发了狂似的吼道:“滚开!你们全都是势利眼!大家出身都差不多,凭什么你就高人一等?不都是替徐夕办事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指点点?黄老是谁你们心里没数?我想靠他近一点怎么了?我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犯法了吗?!”
安娜听得头疼,本想换身衣服赶紧回去干活。
虽然快十一点了,但正是最忙的时候,一个女人闹腾成这样根本不值得她多费心思。
可这人赖在门口又哭又叫,影响客人进出,简直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她转身绕了个方向,直接从侧门走了出去。
那女人一见安娜露面,抄起旁边空酒瓶就往她脸上砸。
练了四年跆拳道的安娜岂会被这种弱不禁风的女人伤到?
对方手刚扬起,就被她一把抓住手腕扣了下来。
“你想动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安娜用力一推,那女人踉跄几步跌坐在门外地上。
这时一辆白色法拉利驶进院子,安娜朝旁边的安保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上前把那女人拖走。
“放开我!我就在这儿说给你们听,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是什么货色!什么负责人,还不是偷偷摸摸勾搭黄老?一群黑心肝的东西!”
安娜原本没动怒,可听到这句话,心头火气一下子窜了上来。
这人真是不知好歹,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到了后面一间小黑屋,安娜没开灯,静静站在门口。
刚才门口那两个好奇的女孩,鬼使神差地跟了过来,躲在门外偷听。
她们没资格进屋,只能贴着墙角悄悄听着里面的动静。
黑暗一笼罩,那女人立马慌了神。
先前在门口敢放狠话,是因为人多势众,有人撑腰,而且安娜也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动手。
可现在完全不同了,屋里漆黑一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般的酸臭味,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让人头皮发麻。
她忽然想起以前在这儿做事时,夜里总能听见一些压抑的惨叫声,断断续续,听得人心惊肉跳。
想到这儿,她整个人开始发抖。
“安娜……我警告你,别太过分!我是徐夕安排进来的人,就算这儿容不下我,也轮不到你处置我,该由他来决定……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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