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虏的手指又动了一下,指甲刮过石板,发出轻响。李冰猛地睁开眼,指尖还搭在吞天葫上,葫芦的震感没散,像一根绷紧的弦在体内嗡鸣。
她没再看那人,而是低头看向怀里的《灵脉纪要》。书页边缘泛着微光,是刚才金丝收回时残留的能量痕迹。那道深渊纹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和黑玉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你感觉到了?”凌云的声音低了些,“它想让你看什么。”
“不是想。”李冰翻开书页,手指抚过竹简接缝,“是它自己动了。”
她将吞天葫轻轻贴在书脊上。金光从葫芦口渗出,顺着纸背蔓延,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往深处钻。忽然,书页中间一道极细的裂痕微微张开,露出夹层。
“有东西藏在里面。”她说。
凌云沉默了一瞬:“用古玉划符,注入灵脉之力。这是星序的封印手法,只有钥匙能解开。”
李冰取出黑玉,沿着裂痕划下。一道银线浮现,符文扭曲成她从未见过的形状。她深吸一口气,把体内残存的平衡之力压进掌心,顺着经络推入玉石。
银光炸开。
字迹浮现在空中,一笔一划都带着冷冽的质感:
**“星序崩毁之日,七脉为锚,封印不灭。唯意识载体可承其志,凌云当归。”**
风停了。
院中青石板上的俘虏不再抽搐,火精灵蜷在角落,翅膀收得紧紧的。白云飞站在廊下,剑柄上的穗子垂着,一动不动。
李冰抬头:“什么意思?”
没人回答。
她转头看向凌云。这一次,不是在识海里听见声音,而是直接看见——一道虚影从她背后缓缓升起,轮廓模糊,却透着熟悉的气息。
“我……”那影子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是你的附魂。”
“我知道。”李冰盯着她,“你一直有事瞒着我。”
“我不是隐瞒。”凌云的影子颤了颤,“是我记不清。每一次轮回,记忆都会碎一次。直到刚才,那句话响起……我才真正醒过来。”
她抬手,指尖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银痕:“我是星序文明最后一位守护者的意识投影。她们把我封进黑玉,送进时间长河,只为等七大灵脉重连的这一天。”
“为什么是你?”李冰问。
“因为只有双魂共生者能承受封印反噬。”凌云看着她,“而你是李家血脉,天生与灵脉共鸣。我们相遇不是偶然,是注定。”
李冰没说话。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黑玉,想起第一次握住元素水晶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想起吞天葫为何偏偏选中她。
一切都有了答案。
也正因如此,胸口更沉了。
“所以你要走?”她终于问出口。
“我不走。”凌云的影子落下,重新融入她体内,“我只是……终于知道自己是谁。我的使命不是离开,是重启封印。而你,才是真正的执钥人。”
李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落在《灵脉纪要》上。夹层里的文字还在闪,后面还有几句:
**“三钥归位,星图现世。土金未归,封印难启。西北沙渊,东北矿脊,水晶沉眠,待主唤醒。”**
“土系、金系水晶还没找到。”她说。
“不止是找。”凌云提醒,“吞天葫能感应它们的存在,但必须三钥合一才能激活星图——古玉、吞天葫、元素水晶,缺一不可。”
李冰起身,走到阵眼中央。她将黑玉放在地上,吞天葫悬于其上,再把手中仅剩的五枚元素水晶按方位排列。最后一枚水系水晶落定时,地面微微震动。
“还差两枚。”白云飞终于开口,“西北和东北,哪个先去?”
“不能贸然动身。”张易遥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她手里提着一只青布包裹的匣子,脚步很轻,“我刚从西南灵脉赶回来。那边的能量读数异常,像是有人在远程牵引。”
她走进来,把匣子放在阵眼旁:“这是《灵脉纪要》原本的最后一卷。我一直没敢打开,怕触发预警机制。但现在看来,躲不过了。”
李冰点头:“一起看。”
张易遥解开缠绳,掀开盖子。里面是一块薄如蝉翼的玉片,上面刻满密纹。她以指尖蘸血,滴在玉面中央。
玉片亮了。
一道立体光影从地面升起,勾勒出大陆轮廓。七处光点逐一亮起,其中五处稳定发光,另外两处——一处在西北沙漠深处,一处在东北矿山腹地——闪烁不定。
“这就是星图。”李冰伸手触碰西北那点微光,指尖传来灼热感。
“问题在于。”张易遥指着两处水晶位置,“这两地都被混沌能量覆盖。普通探测仪进不去,强行靠近会触发自毁机制。而且……”
她顿了顿:“星图显示,土金水晶不是静止的。它们在移动。”
“被谁控制?”白云飞问。
“不知道。”张易遥摇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它们在等主人。只有同时具备李家血脉、星序信物和平衡之力的人,才能让它们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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