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芦盐政推行顺利,京中反对之声渐息,东宫难得迎来了一段安宁时日。这日清晨,沈静姝正与萧景珩用早膳,忽见碧玉端着点心进来,脚步轻快,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喜色。
萧景珩与沈静姝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含笑问道:碧玉,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碧玉脸一红,垂下头去:奴婢......奴婢不知殿下何意。
沈静姝放下银箸,温和地说:你与荆锋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如今朝局渐稳,也该为你们操办婚事了。
碧玉闻言,羞得耳根都红了,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行礼:全凭殿下和娘娘做主。
这时,小禾也端着茶盏进来,听到这番话,不由得抿嘴偷笑。沈静姝见状,又道:小禾也别笑,你与周淮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小禾顿时也红了脸,茶盏差点没端稳:娘娘......
萧景珩朗声笑道:好事成双,不如两桩婚事一同操办,也让东宫好好热闹一番。
消息传出,东宫上下顿时忙碌起来。内务府奉命筹备婚事,宫人们个个喜气洋洋。荆锋得知此事,当值时分明显得心不在焉,被同僚打趣了整整一日。周淮更是直接求到萧景珩面前,恳请殿下成全。
婚期定在半月后的吉日。这两对新人,一对是太子心腹暗卫统领与太子妃贴身女官,一对是东宫侍卫队长与掌事女官,可谓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这期间,沈静姝亲自为两个待嫁的姑娘准备嫁妆。她特意打开自己的私库,为碧玉选了一对上好的翡翠镯子,又为小禾挑了一支赤金点翠步摇。
娘娘,这太贵重了。碧玉连连推辞。
收着吧。沈静姝温和地说,你们跟了我这么久,在我心里早已如同姐妹一般。
小禾更是感动得落下泪来:奴婢何德何能,得娘娘如此厚爱。
沈静姝替她拭去眼泪,柔声道:成了亲就是大人了,往后要好好过日子。
大婚前夜,沈静姝特意将两个姑娘叫到跟前,细细嘱咐了许多为人妻的道理。碧玉和小禾都认真听着,将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这日,沈静姝亲自为碧玉梳妆。铜镜中,碧玉身着大红嫁衣,头戴珠冠,比平日里更添几分娇艳。
时间过得真快,沈静姝轻轻为她簪上一支金步摇,还记得母亲把你派到我身边时,还是个怯生生的小丫头。
碧玉眼中含泪:若不是娘娘提拔,奴婢哪有今日。奴婢......实在舍不得娘娘。
傻丫头,沈静姝柔声道,嫁人后你还是可以常来看我。荆锋是个可靠的,你跟他,我很放心。
小禾那边则由宫中老嬷嬷帮着梳妆。虽然不及碧玉隆重,却也打扮得娇俏可人。沈静姝特意去看她,见她紧张得手都在发抖,便温声安抚道:周淮是个体贴的,你不必害怕。
另一边,萧景珩也在书房与荆锋、周淮说话。
成家之后,就是真正的大人了。萧景珩看着两个得力属下,往后既要尽忠职守,也要善待妻子。若是让孤知道你们欺负了碧玉和小禾,定不轻饶。
荆锋难得地露出窘态:属下不敢。
周淮更是连连保证:属下一定好好待小禾。
萧景珩满意地点点头,又对荆锋说:你跟随孤多年,立下不少功劳。孤已经吩咐内务府,将西街那处三进的宅子赏给你做新房。
荆锋连忙跪下:殿下厚恩,属下万死难报。
起来吧。萧景珩笑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周淮那边,孤也让人收拾了一处两进的院落,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吉时一到,两顶花轿同时从东宫侧门抬出,吹吹打打地往各自的新房而去。东宫难得放松了宫禁,允许宫人们前去观礼。沈静姝特意赏赐了丰厚的嫁妆,光是给碧玉的就有整整十八抬,给小禾的也有十二抬,惹得宫人们羡慕不已。
萧景珩与沈静姝站在东宫最高的望月台上,远远望着两支迎亲队伍消失在长街尽头。
时间过得真快。沈静姝轻声道,转眼间,身边的人都成家立业了。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可是想起我们大婚时的情景了?
沈静姝微笑点头:那日你一身大红礼服,骑着高头大马来安国公府迎亲,不知羡煞了多少京城贵女。
那你呢?萧景珩靠近她,低声问,那日你可曾羡慕过自己能嫁给孤?
沈静姝嗔了他一眼,却没有挣脱他的手:殿下这是要听奉承话?
孤要听实话。
沈静姝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轻声道:那日我在花轿中想的却是,这条路既然选了,就一定要走下去。不管前路如何,都要与你并肩同行。
萧景珩心中一动,将她揽入怀中:这一路走来,辛苦你了。
有夫君在,不辛苦。
晚风习习,两人相拥而立,望着京城万家灯火,心中满是宁静与幸福。
三日后,碧玉和小禾回门。两个新妇都梳起了妇人发髻,面色红润,眼角带笑,显然婚后生活十分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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