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政改革的成功,如同在沉寂的朝堂投下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远超出了预期。有了江南和北方成功的先例,萧景珩与沈静姝开始将目光投向更深远的新政。
这日,萧景珩在书房中铺开一幅大周疆域图,对沈静姝道:“盐政已定,国库渐丰,是时候推行下一步了。孤欲在全国兴修水利、鼓励农桑,你以为如何?”
沈静姝执起朱笔,在几处大江大河的流域轻轻圈点:“夫君所见极是。但兴修水利耗资巨大,需分轻重缓急。这几处河道年年泛滥,当为首要。至于鼓励农桑……”
她微微一顿,从案头取出一份奏报:“妾身查阅了前朝典籍,发现江南一带曾有‘稻麦两熟’之法,若能推行至北方,粮食产量必能大增。”
“好!”萧景珩眼中闪过激赏,“此事就交由你来督办。”
新政的推行并非一帆风顺。这日朝会,以永宁侯为首的一干老臣便提出了异议。
“殿下,兴修水利固然是好事,但如此大兴土木,恐劳民伤财啊。”永宁侯颤巍巍地出列,“不如暂缓几年,待国库更为充盈时再行此事。”
工部尚书立即反驳:“侯爷此言差矣。去年江南水患,淹没良田万顷,流离失所者数以万计。若不尽早修治,来年必再生祸患。”
双方各执一词,朝堂上一时争论不休。
萧景珩不动声色地听着,待众人稍静,才缓缓开口:“永宁侯忧国忧民,其心可嘉。但……”
他话锋一转,语气渐沉:“若因惧怕劳民伤财而坐视水患不理,待到灾民遍地、饿殍遍野之时,岂不是更大的劳民伤财?”
永宁侯顿时语塞。
退朝后,沈静姝听闻朝堂之争,沉吟道:“永宁侯虽保守,但在宗室中威望甚高。夫君不如给他个差事,让他亲眼去看看水患之害。”
萧景珩从善如流,次日便下旨命永宁侯为巡河使,巡视黄河沿岸。
一个月后,永宁侯回京复命,竟是黑瘦了不少。他一改先前态度,在朝堂上痛陈水患之害,极力支持兴修水利。
“老臣亲眼所见,沿岸百姓苦不堪言啊!”永宁侯老泪纵横,“若再不整治,恐生大乱!”
有了永宁侯的支持,水利新政推行得格外顺利。与此同时,沈静姝推行的农桑新政也初见成效。
这日,她正在东宫接见几位从江南请来的老农,仔细询问稻麦两熟的要领。萧靖初已经会爬了,在铺了厚毯的地上咿呀学语,不时试图去抓母亲衣角。
“娘娘,这北方的地气不同南方,若要稻麦两熟,需得选育耐寒的稻种。”一个老农恭敬地回话。
沈静姝认真记下,又问道:“若在北方试种南方的稻种,该注意些什么?”
她一边问,一边自然地俯身将儿子抱到膝上。小家伙也不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几个陌生人。
这番亲民勤政的景象,让几个老农大受感动,纷纷倾囊相授。
待老农退下后,碧玉抱着刚满月的女儿进宫请安。见到沈静姝既要处理政务又要照顾孩子,忍不住道:“娘娘太过辛劳了,这些小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便是。”
沈静姝逗弄着碧玉怀中的女婴,笑道:“民生无小事。再说,让靖儿从小耳濡目染,知道民生疾苦,对他将来也是好事。”
正说着,萧景珩下朝回来。见到碧玉,便问:“荆锋近日在忙什么?好些时日不见他来禀事了。”
碧玉忙回道:“回殿下,他正在训练新选拔的暗卫,说是要组建一支专门巡查新政推行的人手。”
萧景珩满意地点头,又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递给沈静姝:“你看看这个。北戎内乱愈演愈烈,三王子虽然登位,但其他几个王子联合起来反抗,战火已经蔓延到边境了。”
沈静姝细看文书,蹙眉道:“这对大周虽是好事,但战火波及边境百姓,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孤也是这个意思。”萧景珩道,“已命边境守军加强戒备,同时开放边境,接纳逃亡的北戎百姓。”
“夫君做得对。”沈静姝赞同道,“以德服人,胜过百万雄兵。”
新政推行半年,成效显着。各地水利工程陆续竣工,新农法推广的州县粮食产量大增,国库前所未有的充盈。
这日,沈静姝向萧景珩提出一个新的想法:“夫君,如今新政已见成效,妾身想在各州县设立义仓,丰年储粮,荒年放赈。再设医馆,为贫苦百姓义诊。”
萧景珩听后,却有些犹豫:“想法虽好,但如此一来,朝廷开支必然大增。”
“夫君可曾算过另一笔账?”沈静姝微微一笑,“百姓安康,则盗匪不生;民生富足,则国库长盈。这其中的收益,远大于投入。”
她取出一本账册:“这是妾身让人核算的,若义仓设立,每年可减少因灾荒造成的损失至少三成。医馆设立后,百姓身体健康,劳作之力倍增,赋税也能相应增加。”
萧景珩仔细看过,终于被说服:“就依你之言。不过此事关乎民生根本,须得寻一个可靠之人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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