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风裹着黑气,离林孞面门只有三寸,鼻尖都能感觉到那股腐蚀的灼热。铁屠眼里的狞笑,凌清雪飞掠而来的身影,张小婉捂嘴的哭声,观众席的惊呼——所有画面都像慢镜头似的,在林孞眼前晃过。
他没躲,也没激活护身玉符,只是猛地闭上眼,集中所有意念,对着铁屠,炸开了情绪领域。
“嗡——”
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透明光罩,以林孞为中心,瞬间铺开五丈范围,刚好罩住铁屠。光罩里没有灵力波动,没有杀气,只有一缕缕无形的丝线,像毒蛇似的,钻进了铁屠的识海——那是放大到极致的“恐惧”。
铁屠的拳头,突然停了。
离林孞的脸只有一寸,黑气都蹭到了林孞的睫毛,却再也往前递不出半分。他脸上的狞笑僵住了,眼睛猛地瞪大,瞳孔里的黑色血丝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近乎崩溃的惊恐。
“不……不要……”
铁屠的声音突然变调,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沙哑得不成样子。他浑身开始发抖,不是愤怒的发抖,是恐惧的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额头上的冷汗像瀑布似的往下淌,连握着拳头的手,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他看到了什么?
没人知道。只看到他瞳孔涣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仿佛那里站着什么比混沌邪族还恐怖的怪物——或许是他小时候被恶犬追咬的阴影,或许是黑煞峰里被邪气吞噬的同门,或许是他最害怕的“黑煞大人”的真面目。总之,那是能压垮他所有勇气的、此生最恐怖的幻象。
“后退……别过来……”铁屠踉跄着往后退,拳头松开了,黑气也开始消散,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嘴里喃喃着,眼神里的惊恐越来越浓,“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全场死寂。
观众席上的人都傻了,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没人明白发生了什么——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铁屠,怎么突然跟疯了似的?怎么突然怕成这样?
凌清雪的身影停在半空,灵力凝聚在指尖,却没再往前——她能感觉到,铁屠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攻击,也没有邪气反噬,只有一种淡淡的、说不出的波动,从林孞身上散发出来,那波动很弱,却能影响人的情绪。这是……什么手段?
张长老猛地坐直了身体,捋着胡子的手都抖了:“这……这是情绪类的术法?这小子居然还会这个?!”
裁判长老的眼睛里,精光爆射,死死盯着林孞身上那层几乎看不见的光罩——他活了这么大年纪,只在古籍里见过这种术法,能影响他人情绪的“领域”,没想到一个外门弟子,居然能掌握雏形!
林孞没管众人的反应。
他睁开眼,看着眼前魂飞魄散的铁屠,心里冷笑——情绪领域,果然好用。练气五层巅峰又怎么样?秘法爆发又怎么样?只要心有破绽,一点恐惧,就能让他溃不成军。
这就是他的底牌,比【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更阴、更狠的底牌。
“就是现在!”
林孞腰腹猛地发力,体内最后一点灵力全部灌注到右手,攥紧了怀里的破防砖碎片——不是之前扔出去的小碎片,是最大的一块,边缘还带着棱角,足够拍晕一个人。
他像头蓄势待发的豹子,猛地往前冲,《随风步》施展开,速度快得像一道影子,瞬间冲到铁屠面前。
铁屠还沉浸在恐惧里,根本没察觉到危险,只是一个劲地往后退,嘴里喃喃着“别过来”。
林孞举起破防砖碎片,对准铁屠的后脑勺,没有丝毫犹豫,狠狠拍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像砸在熟透的西瓜上。破防砖碎片带着练气五层的灵力,虽然没尽全力,却也足够让铁屠晕过去。
铁屠的身体猛地一僵,嘴里的“别杀我”戛然而止,眼睛翻白,像根断了线的木偶,“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青石台上,一动不动,彻底晕了过去。
破防砖碎片从林孞手里滑落,掉在台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在死寂的赛场里,格外清晰。
林孞站在铁屠身边,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得厉害——刚才激活情绪领域,加上最后一击,他的灵力已经彻底耗尽了,浑身都在发软,差点也跟着摔下去。
他低头看了看晕过去的铁屠,又抬头看了看台下目瞪口呆的观众,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却得意的笑。
赢了。
他赢了铁屠,赢了黑煞峰的外门第一人,赢了这场看似不可能赢的战斗。
全场安静了足足十息。
然后,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
“卧槽!赢了!林孞赢了!”
“刚才怎么回事?铁屠怎么突然疯了?”
“林孞太牛逼了!一砖拍晕铁屠!”
“这林孞,到底藏了多少本事?!”
欢呼声、惊叹声、议论声,像潮水似的,淹没了整个赛场。张小婉在台下,激动得跳了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嘴角却笑得合不拢嘴,挥舞着帕子,喊着“林师兄牛逼”,声音都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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