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刚落地,就被一股淡紫色的雾气裹住了——不是陨星台那种稀薄的光,是浓得化不开的雾,沾在脸上凉丝丝的,却往人骨子里钻。林孞下意识攥紧苏九夭的手,刚想展开敛息术,却发现这雾不伤人,是往人的脑子里钻,像有根细针,挑着心里的喜怒哀乐往外勾。
“阿林哥,这雾……”苏九夭往他身边靠了靠,手里还攥着半块灵果糕,却没再咬,“有点怪,沾在身上,脑子里净想些乱七八糟的。”
林孞闭了闭眼,情绪领域悄悄展开——这雾就是“七情迷障”,里面裹着的不是灵力,是纯粹的情绪波动,喜、怒、哀、惧、爱、恶、欲,七种情绪混在一起,像一锅熬糊的粥,谁要是心境不稳,立马就会被勾着沉进去。
他刚睁开眼,就听见旁边传来“哈哈哈哈”的大笑声——是个烈火宗的弟子,穿红衣服,手里攥着块破石头,却当成了上品灵石,抱着石头在雾里转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的!都是我的!这下我能突破筑基了!烈火宗宗主都得给我点头哈腰!”
“呸!你也配?”旁边另一个烈火宗弟子突然炸了,手里的火焰刀往地上劈,却劈了个空,对着雾里的虚影吼,“那灵石是我先看到的!你敢抢?我烧死你!烧死你!”吼着吼着,眼泪就下来了,不知道是怒的,还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刚走三步,又看到个散修,缩在雾里的石头旁,双手抱头,浑身发抖,嘴里念叨着:“别过来……别吃我……我没有灵石……我不是故意偷你药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显然是被“惧”的幻境缠上了。
雾里的人越来越多,走三步就能碰到一个——有笑的,抱着空气当宝贝;有哭的,蹲在地上捶胸顿足;有怒的,挥舞着法器砍空气;还有的,眼神空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被抽了魂。
“我的天,这就是七情迷障?”苏九夭咂舌,把最后一口灵果糕塞进嘴里,从药篓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粒淡绿色的丹药塞进嘴里,“还好我带了幻境解毒丹,这雾水沾上来,脑子都清明多了。你呢阿林哥,要不要也吃一粒?”
林孞摆了摆手,嘴角勾了勾——他根本不用吃药。情绪领域一展开,那些往他脑子里钻的雾气,刚碰到领域的淡紫色光,就像冰雪遇了太阳,化了。不仅化了,还反过来给领域添了点情绪值——“喜悦值+1(来自烈火宗弟子),愤怒值+1(来自另一个弟子),恐惧值+2(来自散修)”,叮叮当当地响,跟捡钱似的。
“不用,这雾对我没用。”林孞拉着她的手,往前迈了一步——脚踩在雾里,像踩在棉花上,却稳得很,那些勾人的情绪波动,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这七情迷障,是挑着人心里的弱点勾,我心境稳,它勾不动。”
其实哪是心境稳,是他的情绪领域,本就靠七情六欲吃饭。别人是被情绪勾着沉,他是反过来把那些情绪当养料,这迷障,对别人是催命符,对他,倒像是自家后院的小路。
苏九夭眼睛亮了,也不害怕了,反而觉得好玩,拉着林孞的手往前跑:“真的假的?那咱们快走走,看看前面还有什么!你看那个穿白衣的,是不是宋钟的人?”
林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雾里果然有个穿白衣的,是宋钟的护卫,正站在原地,手里的剑对着空气砍,脸涨得通红,嘴里吼着:“把宝物还给我!不然我杀了你!”显然也被“怒”的幻境缠上了,连自家少主都顾不上了。
而更远处,宋钟的身影也在雾里晃——他比别人好点,没笑没哭,却站在原地不动,手里的幻月石亮着,试图用石头破雾,可石头的光刚亮一点,就被雾气裹住,淡了下去。他的脸色很难看,额头渗着汗,显然也在挣扎——天机术能推演禁制,却防不住这勾心的迷障,他心里的傲慢和憋屈,正好被雾勾着,让他寸步难行。
“走,别理他们。”林孞拉着苏九夭,继续往前走。别人走一步都要挣扎半天,他们俩却像在散步——苏九夭嘴里哼着小曲,手里还摘了朵雾里长的小紫花,别在头发上;林孞手里攥着她的手,偶尔还能顺手捡点别人掉在地上的下品灵石,情绪值的提示音在脑子里响个不停,比在落星城的坊市还热闹。
“哎!你们俩!等等!”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是个穿绿衣的万毒门弟子,正蹲在地上,手里的毒囊掉了一地,却没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孞和苏九夭:“你们……你们怎么能走这么快?这雾……你们不怕吗?”
他这话一喊,周围挣扎的修士都停住了——笑的不笑了,哭的不哭了,砍空气的也放下了刀,齐刷刷地往林孞和苏九夭这边看。雾里的视线虽然模糊,可谁都能看到,这对穿粗布青衣和淡绿布裙的“散修兄妹”,走在七情迷障里,跟走在自家院子里似的,脚步稳,神色轻松,连雾都绕着他们走。
“怎么可能……这七情迷障,连筑基期都得挣扎半天,他们俩……他们俩看着才炼气期啊!”有人小声嘀咕,语气里全是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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