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里的药香还没散,苏九夭正蹲在石台前,把最后几片玄冰草往药篓里塞,嘴里还碎碎念:“这片得留着,炼制冷凝丹正好;这片叶子完整,给爷爷当标本……”林孞靠在玄夜雕像旁,手里把玩着那块传令牌,指尖摩挲着“玄夜传人”四个字,眼神却瞟着地上瘫痪的傀儡——两尊陨星石傀儡横在门口,石斧摔在一旁,核心炸后的符文还冒着零星的黑烟,像两条死透的黑蛇。
“走了九夭,再磨蹭混沌邪族真来了。”林孞把令牌塞进怀里,玄夜剑背在身后,剑穗扫过衣摆,带着点淡淡的煞气,却不伤人。苏九夭“哦”了一声,提着鼓囊囊的药篓站起来,刚要迈步,脚下突然踢到个东西——是个空了的筑基丹瓷瓶,滚到门口“哐当”响了一声。
就是这声响,让门口突然传来个阴鸷的声音,像淬了冰:“里面的人,给我出来!”
林孞和苏九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麻烦来了”的无奈——这声音,除了宋钟,还能有谁?
苏九夭抢先走出去,故意歪着脑袋,脸上堆着“无辜”的笑:“呀,是宋少主啊?你怎么来了?刚才不是还瘫在通道里吗?”
宋钟站在通道口,白衣上沾着石屑和草叶,下摆还破了个洞,头发乱糟糟的,哪还有半点天机阁少主的风度。他手里攥着块碎掉的罗盘,指节发白,眼神像要吃人似的,先扫过地上瘫痪的傀儡,又往丹房里瞟——石台上的瓷瓶空了大半,石柜里的竹简没了踪影,连雕像底座的丹药瓶都空了,只有地上散落着几片灵草叶子,显然是被人洗劫一空。
“空了……全空了……”宋钟的声音发颤,不是害怕,是愤怒,胸口剧烈起伏,盯着苏九夭手里的药篓,“是你们!是你们把丹房里的宝贝全拿走了!还有我的傀儡!我的玄夜剑!”
他刚才在通道里缓过来,看到地上的灵草碎屑,就跟着追了过来,本以为能捡点林孞他们剩下的宝贝,没想到连个瓶底都没剩下,连他寄予厚望的两尊傀儡,都成了两堆没用的石头。
“宋少主这话就不对了。”林孞慢悠悠走出来,背着手,故意晃了晃身后的玄夜剑穗,“这丹房的宝贝,谁先到谁得,我们进来的时候,傀儡就拦着门,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摆平,宝贝自然该归我们。再说了,你刚才自己瘫在通道里,也没说要啊。”
“我没说要?”宋钟猛地往前冲了一步,手里的罗盘碎片往地上一摔,“那是我的傀儡!是我先找到丹房的!你们这是抢!是偷!”
苏九夭往林孞身后缩了缩,探出个脑袋,故意做了个鬼脸:“谁抢了?傀儡是自己打架瘫痪的,宝贝是我们自己捡的,有本事你早点来啊?自己来晚了,还怪别人抢,羞不羞?”
“你!”宋钟气得脸都青了,指着苏九夭的手发抖,“你们这两个散修,也配碰玄夜的宝贝?也配用玄夜剑?那剑是我的!是我天机阁的!”他的目光落在林孞身后的玄夜剑上,剑身上的金色符文闪了闪,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怒火更盛了,“我刚才推演过,这丹房里的宝贝,本该是我的!是你们!是你们扰乱了我的天机,抢了我的东西!”
林孞心里门儿清,这小子哪是推演出来的,是看到玄夜剑眼馋了。他故意往前站了一步,挡住宋钟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宋少主,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本该是你的?玄夜堕仙的宝贝,又没刻你的名字,谁有本事拿,就是谁的。你要是有本事,刚才怎么不自己破傀儡?怎么不自己进丹房?”
这话戳中了宋钟的痛处。他刚才确实不敢进,一是怕傀儡,二是怕里面有别的禁制,没想到林孞不仅破了傀儡,还把宝贝一扫而空,连玄夜剑都拿到了手。嫉妒和愤怒像两条毒蛇,在他心里乱咬,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疼。
他盯着林孞和苏九夭,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却没敢动手——他看得出来,林孞突破了筑基,身上的灵力比之前强了不止一点,还有玄夜剑在手,他身边又没了护卫(护卫刚才追来的时候,被混沌邪族的小股煞气缠上,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真打起来,他未必是对手。
可他咽不下这口气。活了二十年,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算无遗策的天机推演,在这两个散修面前屡屡失手;唾手可得的宝贝,被人抢得一干二净;连他引以为傲的傀儡,都成了别人的踏脚石。
宋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眼神却越来越阴鸷,声音冷得像冰:“二位,倒是好本事。丹房里的筑基丹、凝神丹,还有玄夜剑、传令牌,全被你们拿走了,一点都没剩。”他顿了顿,盯着林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吃独食,不怕噎着吗?”
这句话一说,空气瞬间静了。苏九夭脸上的笑容淡了,往林孞身后靠得更紧了——宋钟这话里的狠劲,比刚才的怒吼还吓人,显然是没打算善罢甘休。
林孞也收起了笑容,手里的玄夜剑微微动了动,剑身上的煞气淡了点,却更锋利了。他知道,宋钟这话,是在放狠话,也是在暗示,他不会就这么算了,后面肯定还有后手——说不定是天机阁的弟子,或者是他勾结的混沌邪族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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