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阁的灵草香混着墨汁味,飘在柜台前的玉简堆上。林孞正低头整理黑煞峰的情报——百晓生昨晚摸黑去了趟黑煞峰山脚,记了半卷邪修的动向,字写得歪歪扭扭,还得他重新抄一遍。石敢当蹲在门口,用布擦他那根拐杖,擦得锃亮,嘴里还哼着外门弟子编的小调:“青云山高灵草香,散修兄弟一起闯……”
百晓生刚从坊市回来,手里攥着张纸条,进门就喊:“老大,刚打听着,天机阁昨天又派人去黑煞峰了,这次带了个……”
话没说完,就见坊市口走来个穿白衫的身影,衣摆上绣着青云宗内门的云纹,长发用根玉簪束着,手里拎着个素色的锦盒,不是别人,正是凌清雪。
石敢当一下就站起来了,攥着拐杖,眼神有点警惕——他听百晓生说过,这凌清雪是青云宗内门的天才,以前对老大不怎么待见,总觉得老大是外门出身,不配跟她说话。“你……你找谁?”
凌清雪没理他,目光落在柜台后的林孞身上,脚步顿了顿,以前总带着点清冷的眼神,今天柔和了些,甚至有点不好意思:“林孞,我能进来吗?”
林孞手里的笔停了停,抬头看她——凌清雪的白衣上沾了点灵草屑,像是从藏书阁那边过来的,手里的锦盒看着不轻,不像是来寻衅的。他放下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百晓生,倒杯灵茶。”
百晓生赶紧拉着石敢当往后屋走,路过石敢当身边时,小声说:“别咋咋呼呼的,凌师姐是来道歉的,不是来打架的。”石敢当挠挠头,还是有点不放心,站在后门,偷偷往外看。
凌清雪坐在椅子上,把锦盒放在柜台上,推到林孞面前:“这是给你的。里面是两罐云雾灵茶,我爹从主峰摘的,能安神;还有一卷玉简,是内门最新的《邪修辨识录》,对你查黑煞峰的事,应该有用。”
林孞打开锦盒,茶香飘出来,清清爽爽的,玉简上的字工整得很,是凌清雪的笔迹。他抬头看她,发现她耳朵有点红,眼神飘向窗外,没敢看他。
“之前……是我不对。”凌清雪突然开口,声音有点低,“在陨星遗迹门口,我不该说你‘外门出身,难成大器’;你筑基成功那天,内门弟子都在议论你,我还说你是‘走了狗屎运’。后来李长老跟我说了你的事——你救散修,斗天机阁,连掌门都夸你心细,我才知道,是我太偏见了。”
林孞愣了愣,他其实早忘了这些事,没想到她会记这么久,还专门来道歉。他笑了笑,把锦盒推回去一半:“茶我收下,玉简也收下,道歉就算了。那时候你不知道我的事,说几句也正常。再说,我现在不是挺好的?真传候选,还有了这情绪阁。”
“不一样。”凌清雪把锦盒又推回来,眼神认真了些,“我不该用出身看人。你比很多内门弟子都强——他们只会躲在宗门里练功法,遇到事就慌,你却敢去遗迹,敢跟天机阁对着干,还敢救那些没人管的散修。我爹总说,修真者修的是心,不是出身,以前我不懂,现在懂了。”
百晓生端着灵茶出来,正好听见这话,赶紧凑趣:“凌师姐说得对!俺老大最厉害!不光心善,还能打!”
凌清雪没怪他插嘴,反而笑了笑,接过灵茶,喝了一口:“我今天来,除了道歉,还有件事想跟你说——天机阁最近不对劲。我昨天去藏书阁,听见宋缺的传讯玉响,他跟天机阁阁主说,‘黑煞峰的人已经备好,就等林孞出青云宗’。我猜,他们是想在你出去的时候,让黑煞峰的邪修动手,嫁祸给邪修,天机阁好撇干净。”
林孞心里一沉,跟百晓生查的对上了。他把整理好的黑煞峰情报推给她:“我这边也查到了,天机阁这半个月去了黑煞峰三次,带了不少灵玉和法器,黑煞峰的邪修最近总在青云宗附近晃,像是在盯我。”
凌清雪接过情报,翻了几页,眉头皱起来:“黑煞峰的邪修最擅长用毒和煞气,你出去的时候,一定要带够清灵散,最好让石敢当跟着你。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块传讯玉,“这个给你。要是遇到危险,捏碎它,我能感应到,会尽快赶过去。”
林孞接过传讯玉,是暖白色的,跟凌清雪的玉簪一个颜色。他心里有点暖,以前凌清雪对他总是冷冰冰的,现在却主动给情报、给传讯玉,这种冰释前嫌的感觉,比喝了灵茶还舒服。
“谢了。”林孞把传讯玉揣进怀里,“你要是有天机阁的消息,也随时告诉我。咱们虽然不是一个脉,但都是青云宗的,总不能让天机阁和邪修欺负到头上。”
“嗯。”凌清雪点点头,喝着灵茶,突然想起以前的事,“还记得你刚进外门那年吗?你练剑总练不好,李长老让我指导你,你拿着把生锈的铁剑,劈了一下午,手都磨破了,还不肯停。”
林孞也笑了:“记得。那时候你还说我‘剑都握不稳,别浪费灵玉’,结果转身就扔给我一瓶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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