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矿城惊心
草原呼啸的风,狠狠砸在阿古拉的盔甲上,发出“噼啪”的轻响。
他勒着缰绳的手已磨出红痕,手却依旧绷得紧紧的,胯下的俊马喷着白气,鼻翼两侧挂满了汗珠,马蹄踏过枯黄的尘土,带着些疲惫的味道。
这已经是他们连续赶路的第三个昼夜,从东北黑铁城出发,一刻都没有停息,铁骑踏过科科沁草原的冻土,掠过锡林河的残冰,连路过父亲岱钦的穹庐时,阿古拉都没有停下来。
“首领,再跑下去,马该撑不住了。”身后传来格日勒的声音,他的坐骑是匹枣红色的马,此刻也大口喘着粗气,步伐有些虚浮。队伍里的几百名铁骑也大多面带倦色,甲胄上沾着草原的尘土,衣服被汗水浸得发黑,却没人敢开口劝阿古拉停下——他们都知道,他心里装着事,装着那个被图蒙抓住的来自龙腾国的军师李默。
阿古拉没回头,目光依旧盯着前方起伏的地平线,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再撑撑,到了山洪都矿脉,大家在休整!!”
他想起出发前去黑铁城的时候,父亲岱钦的眼神“你是北狄的未来,以后任何事情你都自己拿主意”——自从去年他带铁骑击退龙腾国李承煜的大军后,父亲就渐渐把兵权交了过来,连部落的事务都很少再过问。可这份放权,此刻却成了阿古拉心里的重负:他怕自己来晚一步,李默就真的栽在图蒙手里。
他忘不了李默在穹庐时的模样。
他总是穿着俭朴的长衫,手里总拿着卷兵书;他会跟阿古拉讲龙腾的农耕技术,说“草原的牛羊虽能饱腹,可若是学会种地,便不怕风霜雨雪的到来。”;甚至在阿古拉因部落纷争烦忧时,他还会煮一壶热茶,说“成大事者,先耐住性子,从长计议”。
这样的人,落在图蒙手里——那个为了金钱权力就背叛北狄、投靠拓跋狼的叛徒,该会受多少酷刑,他不敢想。
风忽然变了方向,带着一股铁锈与矿石混合的味道。阿古拉眯起眼,前方的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轮廓——那是山洪都矿脉的城墙,用黑褐色的巨石砌成,高达三丈,墙头上插着北漠的狼旗,却在旗角绣了个歪歪扭扭的 “图”字,显然是图蒙的标识。
“那就是山洪都?”格日勒催马凑上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他曾听部落的老人说过,这矿脉是三国交界的要地:西北接拓跋狼的领地,东北连北漠草原,往南走不到几十里就是龙腾的边境线,无论是通商还是行军,都是必经之路。“拓跋狼竟然把这么重要的地方给了图蒙?这叛徒的面子倒不小。”
阿古拉没接话,目光死死盯着城墙的正门。夕阳正斜斜地挂在西山上,在那黑漆漆的城门洞上方,竟挂着一个人影——那人被粗麻绳绑在木架上,脑袋耷拉着,身上的衣服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沾满了尘土与暗红的痕迹,头发散乱地垂下来,遮住了脸。
阿古拉的心脏猛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记得李默总爱穿一件淡青色的长衫,就算在草原上沾了尘土,也会仔细打理;李默的身形不算高大,肩膀总是挺得很直。
“那……那是李默先生吧?”阿古拉的声音有些发抖,他猛地一提缰绳,骏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刨动,险些把他掀下去。“不行,我得去救他!再晚一步,他就没命了!”
“首领!不可!”格日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阿古拉的马缰绳,手指死死攥着,“你看城墙上的守卫!至少有几百人,个个都挎着弯刀,背着弓箭!咱们不能轻举妄动,而且我们还是连夜赶来的疲惫之师,现在冲过去,就是送死!”
阿古拉顺着格日勒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城墙垛口后露出一个个头盔,手持弓箭,城门两侧还站着两队重甲士兵,手里握着长戟,马道上都有骑兵来回巡逻。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的起伏渐渐平复,心里的焦虑却丝毫未减:“可我们不知道李默先生挂在上面有多久了!!!天知道,图蒙会用什么方法折磨他?万一……万一他撑不到天黑怎么办?”
“不会的。”格日勒的声音沉了下来,眼神却很坚定,“图蒙把人挂在城门上,不是为了杀他,是为了示众——更重要的他是想吸引你,激怒你!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得罪他的人是什么下场,他是在等咱们上钩。要是李默先生已经死了,他早就把尸体扔了,不会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他勒着阿古拉的马,往旁边的山坡带了带,“咱们先去那边的山坳扎营,等天黑下来。夜里守卫松懈,咱们再摸进去,把李默先生救下来。”
阿古拉看着城门上的人影,他知道格日勒说得对,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可一想到李默在承受痛苦,他就恨不得立刻冲上去。
片刻,“好。”他终于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的克制,“让兄弟们就地扎营,留十个人轮流放哨,盯着城门的动静。告诉炊事兵,今晚只吃口干粮,别生火,免得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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