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菌香迷醉
南疆,栖梧阁。
赤凰的寝殿飘出靡靡的丝竹声。熏炉里燃着香氛,烟丝绕着帐幔上的凤凰秀纹慢慢散开,帐内隐约传来女子的娇笑与男子的低语。
赤凰斜倚在软榻上,指尖勾着新得的男宠下颌,男人眉眼深邃,肌肤白皙,正低头用唇轻亲吻她的手背,惹得赤凰花枝乱颤。
殿外的玉衡等旧宠站在廊下,脸色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垂手侍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在栖梧阁的另一端,盘石夯和阿木却愁得坐不住。竹桌上火塘的炭火渐渐熄了,阿木攥着腰间的短刀,指节泛白:“父亲,咱们都来南疆这么多天了,赤凰国主天天沉迷美色,连见都不愿意见咱们,再这样下去,氐人那边入侵轩辕国怎么办,而且盘石和兰玥还没有消息,这可怎么办啊!!”
盘石夯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望着窗外连绵的雨林,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我知道你急,可赤凰是南疆国主,咱们求她帮助,总得等她松口。只是她非要你…… 哎”盘石夯叹了一口气:“盘石这臭小子,我总觉得心里不安,总怕兰玥那孩子在北漠受委屈。”
“阿木大哥别愁了!”赤媚脸上带着笑意,“我之前问过金花阿嬷,她今日要去后山采蘑菇,说带咱们一起去,现在刚好是蘑菇漫山遍野的时节,那鲜嫩的菇菇炒着吃可香了,说不定吃了好吃的,你们心情就能好一些呢!!”
阿木愣了愣:“蘑菇,我们那里也有,不过味道一般不如肉好吃。”
“傻阿木,”赤媚笑着坐在竹凳上,指尖戳了戳他的胳膊,“咱们南疆的蘑菇可不一样哦!金花阿嬷会选最嫩的,用猛火炒,用来炖汤,都十分鲜美!再说阿嬷可是咱们南疆最厉害的大祭司,你们不想见见吗?”
盘石夯眼前一亮——他早听说南疆有两位大祭司,嘎隆趋炎附势,而金花阿嬷却深得族人敬重,若是能见到她,说不定能求她帮忙。他立刻站起身:“那咱们快走吧,别让阿嬷等急了。”
三人刚走到吊脚楼外,就看见一位老人站在榕树下。那便是金花阿嬷,年过七旬,却依旧腰杆挺直,穿着件深蓝色的蜡染布衫,衣襟上绣着繁复的纹样,银饰在耳间和手腕上轻轻晃动。她的头发梳成髻,用根雕着花纹的木簪固定,脸上虽有皱纹,却透着股温和的笑意,尤其是那双眼睛,像雨林里的晨星,仿佛能看透人心。最特别的是她的手,掌心布满老茧,此刻正握着个竹制的刀,刀身被磨得发亮。
“阿嬷!”赤媚欢快地跑过去,挽住金花阿嬷的胳膊,“这两位是南溟来的客人,盘石夯和阿木,想跟咱们一起去采蘑菇。”
金花阿嬷抬眼看向盘石夯和阿木,目光温和带着审视,片刻后才笑着点头:“南溟来的孩子,一路辛苦了。走吧,后山的蘑菇要趁晨露没干时采摘,那样的吃起来才最鲜嫩。”
四人沿着石板路往后山走,雨林里的空气湿润,弥漫着草木与泥土的清香。金花阿嬷走在最前面,脚步稳健,时不时弯腰指点路边的植物:“你们看这株‘滴水观音’,叶子大得能当伞,根茎里的汁液有毒,沾到皮肤上会红肿;还有这个‘过江龙’,藤蔓能顺着树爬十几米,它的果子熟了是紫色的,能吃,酸甜好吃。”
阿木看得眼花缭乱,指着一株长着红色斑点的蘑菇问:“阿嬷,这个蘑菇能吃吗?看着好漂亮。”
金花阿嬷摇了摇头,用刀轻轻拨开那蘑菇:“这个叫‘毒蝇伞’,吃了会让人头晕、 产生幻觉,严重的还会昏迷。咱们采蘑菇,不能看长得好不好看,得看盖、褶、柄,像见手青,菌盖是淡紫色的,用手一碰,菌柄就会变成青蓝色,这是它的标志。”
说着,她在一棵大树下停住,弯腰拨开草丛,露出几株淡紫色的蘑菇。她小心翼翼地用采刀从菌柄底部切断,放进竹篮里:“你们看,这就是见手青,要轻拿轻放,不然肉破损了,容易变质。采的时候还要注意,别把菌根留在土里,不然明年就长不出新的了。”
盘石夯蹲在一旁,仔细看着金花阿嬷的动作,忍不住感叹:“阿嬷,您懂的真多。我们南溟只有海生的植物,像这样的山林蘑菇,我还是第一次见。”
金花阿嬷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活了一辈子,就跟这些草木打交道,自然懂些。南疆的雨林里藏着很多宝贝,蘑菇、草药、蛊虫,都是大自然的馈赠,也藏着危险,得用心去学,才能分清好坏。”她顿了顿,看向盘石夯,“你心里有事情,对不对?是为了北漠的亲人?”
盘石夯心里一惊——他从未跟阿嬷说过自己的心事,阿嬷怎么会知道?他刚想开口,就见金花阿嬷从袖中掏出几片干枯的树叶,放在掌心轻轻揉搓:“我会些粗浅的占卜之术,昨夜见星星偏斜,就知道今日会遇到心事重的人。你放心,你的孩子命格硬,虽有波折,却能逢凶化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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