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慎身形清瘦了许多,一双曾经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此刻黯淡无神。
时漪不敢对视他的眼睛,但注意到男人向她走近的脚步略显吃力。
她皱起眉问:“你腿怎么了?”
扶慎声音很轻:“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时漪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又止住。
扶慎紧盯着她的面容,哑声:“你会参加我的婚礼吗?”
时漪否决地很快,“过两天我就要走了,我和云阙会回好剑堂。”
扶慎没有追问她和云阙的事,这一点倒是让时漪很惊讶。
他“哦”了一声,开始自言自语:“我们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他的语气太低沉,整个人像是站在风口浪尖摇摇欲坠,时漪不忍见他如此落寞,便扯出一抹笑容,说:“我们不是朋友吗?以后总有相聚的时候!你有空可以来好剑堂,我们随时欢迎!”
扶慎僵硬地笑了笑,说:“十一,你是我的初恋,别忘了我。”
时漪猛地咳嗽。
他突然提什么“初恋”啊!
时漪下意识地去看四周有没有旁人听到。
好在街上人来人往,喧闹声不绝,没有人在意他们的对话。
时漪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声音:“你都要迎娶三公主了,平时说话多注意点。”
扶慎沉默。
时漪想了想说:“皇上还欠我一个心愿,虽然无法解除婚礼,但你若是有其他需求,我会向皇帝请求。”
扶慎伸出手掌,想揉揉这个善良姑娘的头顶,最后还是止住了这份冲动。
他不能再让她为难了。
于是他附和地回:“是你把这个心愿让给我的,以后不许耍赖。”
时漪重重点头:“那当然了,一言既出,八匹马难追!”
扶慎笑了,最后看了她一眼,说了句“再见”后,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时漪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想着他真的只是摔了一跤吗?什么时候能康复?
终归只是想想,她没有多疑,更不会去追问。
入夜,皓月清辉,星河闪烁。
时漪坐在床上整理着白天从集市上买的小玩意儿。
云阙悄无声息地踏入屋内,清朗且磁性的嗓音落下。
“漪漪,你的初恋是我吗?”
时漪圆溜溜的眼睛望过去,疑惑问:“你不是办事去了?怎么听到我和扶慎的谈话了?”
云阙笑笑:“那小贩是我的眼线,无非是将白日见闻通报于我。”
时漪反问:“那我是你的初恋吗?”
云阙故意卖起关子,扬长语调:“想知道吗?那你亲我一口。”
时漪不觉得害臊,光着脚丫头走过去,就在他的脸颊上啵唧了一下。
云阙随即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床上,说:“地上凉,要穿鞋。”
说完,他扯过薄毯裹在她的身上,只露出一张白嫩嫩的小脸。
接着,云阙第一次谈及多年前的往事。
云阙初来西夏,形单影只,势力薄弱,在宫中谁都能欺凌他。
他忍气吞声,不是胆小懦弱,而是即便向他人控诉,也得不到回应。
后来有一个小宫女总是在他被刁难时,出面维护他,会在他挨饿时,偷偷拿馒头给他吃。
那时他会感激,以为这就是喜欢。
可后来才知道小宫女亲近他,只是放松他的警惕,他从北慕带来的珍贵物品,不知不觉被宫女顺走了一大半。
直到小宫女发现他和国师来往,威胁他给封口费,否则便告发,云阙才发现对方的居心叵测,但他还是一次次地给了封口费。
可小宫女贪得无厌,居然找到呼延赋恐吓,然呼延赋不是冤大头,而是刽子手,他没有犹豫地杀死宫女,并伪装成投井。
再之后,但凡是欺凌威胁云阙的人,只要是无关紧要的小喽啰,呼延赋都是快刀斩乱麻,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云阙说到这儿,摇头否决:“也不算是我的初恋,只因为她是我来西夏后,率先对我施以援手的人,我才印象深刻,甚至当时明知她贪得无厌,还是一次次满足她,只是要求她别靠近呼延赋,但她还没有听我的话。”
时漪问:“那公主呢?她喜欢你,对你真心实意,和那个宫女完全相反,你怎么会没有动心呢?”
云阙认真地答复:“在我见到她时,她是西夏长公主,我是北慕送来的谢礼,我与她隔着万丈鸿沟,在明确彼此的身份地位后,我便斩断了不该有的心思。”
时漪听完后眉开眼笑,说:“这么说,我们是彼此的初恋呢。”
云阙也笑着揽过她的肩膀,道:“我所有的第一次都属于你,你要负责,别想着甩开我,我会一直一直缠着你。”
时漪去勾他的手指,嘴角是压不下的弧度:“你都已经说出你的秘密了,那我也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第一次见面时,你问我有没有天下第一剑无极剑对吧,我说有,但准确来说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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