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荒原的风裹挟着沙尘,刮过满目疮痍的土地,卷起枯草碎屑,打在行军士兵的钢盔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赵刚率领的五万陆军主力,正沿着古驿道缓缓西进——铁甲列车不再是轰鸣疾驰,而是每隔三里便停下,让侦察兵探明前方路况;
骑兵部队分成三队,前队探路、中队护翼、后队殿后,马蹄踏过冻土,留下沉稳而有序的蹄印;
步兵乘坐骡马大车,每辆车上都架着轻机枪,士兵们手按扳机,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荒原,随时防备可能出现的突袭。
“司令,前方三十里便是绥远地界,土城子就在前方河谷地带。”参谋骑着马小心翼翼地靠近赵刚,声音压得极低,
“侦察兵回报,土城子外围发现少量联军游骑,似乎在监视动向,胡宗南的残部龟缩城内,不敢轻易露头。”
赵刚勒住马缰,胯下战马打了个响鼻,不安地刨着蹄子。
他抬手搭在眉骨上,望向远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的土城轮廓,那城墙在沙尘中若隐若现,像一头疲惫蛰伏的巨兽。
“传令下去,部队在前方二道梁安营扎寨,构筑临时防御工事。”赵刚沉声道,
“让工兵连立刻挖掘战壕、架设铁丝网,炮兵营抢占高地,校准射击诸元。告诉各部队,今夜轮流值岗,任何人不得擅自靠近土城子,谨防联军诱敌。”
“是!”参谋领命,转身策马离去,军令如同水波般层层传递下去。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铁锹锄头与冻土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不到两个时辰,二道梁上便筑起了连绵的战壕和掩体,轻重机枪架设在各个制高点,形成交叉火力网,将营地防护得如同铁桶一般。
土城子内,胡宗南正焦躁地踱着步,军靴在土坯地面上磨出深深的痕迹。
这座小小的土城挤满了溃散的士兵,他们衣衫褴褛,不少人光着脚,脚上沾满泥浆与血污,靠着城墙坐倒一片,眼神空洞,有人低声啜泣,有人麻木地擦拭着生锈的步枪。
城墙上的防御工事简陋不堪,几门破旧的火炮炮口歪斜,炮身布满弹痕,临时搭建的掩体后面,士兵们缩着身子,连探头观察都不敢。
“胡司令,陈峰的部队派来人了!”一名参谋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声音都有些发颤。
胡宗南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期待中夹杂着羞愧,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
他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军装,用力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沉声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名身着灰色军装、肩扛少校军衔的军官走进来,正是陈峰麾下的侦察营营长李锐。
他身姿挺拔,即使身处这混乱之地,军装依旧整洁,腰间的佩枪擦拭得锃亮,眼神锐利如鹰,扫过屋内众人,最终落在胡宗南身上,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
“胡司令,赵刚司令率五万陆军主力已在二道梁扎营,特命我前来联络,商议联防事宜。”
胡宗南看着李锐,喉咙动了动,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有劳赵司令了。此番我第十七集团军惨败,丢了朔方、云州、雁门三城,三万弟兄埋骨荒原,实在是愧对国人。如今鬼子联军虎视眈眈,绥远已是危在旦夕,全靠贵部驰援了。”
“胡司令言重了。”李锐语气平静,没有丝毫嘲讽或轻视,
“国难当头,不分彼此。联军是华夏共同的敌人,抗击侵略是我们的共同责任。赵司令吩咐,只要胡司令的部队愿意同心协力,我们愿共享武器弹药和情报,一同抵御联军。
不过,赵司令有个条件——自今日起,土城子的防御指挥权,需由我方军官协助统筹,所有部队统一调度,不得擅自行动。”
胡宗南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他深知此刻自己已无讨价还价的资本。
他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可以!只要能守住绥远,打退联军,我胡宗南任凭赵司令调遣!我这就下令,让各部听从贵部军官的指挥。”
“好。”李锐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摊在桌上,
“赵司令已经制定了初步防御计划。绥远城东的野狼谷地势险要,两侧是悬崖,中间仅有一条窄路,联军若想从东路进攻,必走此处,需派重兵埋伏;
城南的黑风口是开阔地,易攻难守,需构筑多道防线,层层阻击;城西和城北多为戈壁,联军大部队难以展开,可由胡司令的部队驻守,我方派一个团协助。
另外,我们带来了充足的弹药和粮食,今夜便会分批运抵城内。”
胡宗南看着地图上标注的防御要点,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能看出,这份计划周密详尽,处处扼守要害,远比他之前的部署高明得多。
就在赵刚与胡宗南整合防线的同时,朔方城的联军指挥部内,东条英机正对着巨大的沙盘,与松井石根、威廉姆斯、坂田征四郎商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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