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西郊的晨雾被炮火撕裂时,陆战霆正靠在临时掩体的沙袋上,用一块磨得发亮的刺刀鞘刮着靴底的血泥。
昨夜激战留下的硝烟还未散尽,混杂着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气,在平原上空弥漫。
他的作战服早已被汗水和鲜血浸透,左肩的包扎带渗出暗红的血迹——那是昨夜为了掩护通讯兵,被一发流弹擦伤的伤口。
“将军,各部队伤亡统计出来了。”易满红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统计纸,眼眶布满血丝,
“左翼赵密部伤亡四千二,装甲旅仅剩七辆可作战坦克;右翼李成功部被敌军反包围,伤亡过半,目前仍在固守待援;中路阵地多处被突破,三师已经拼光了两个团,现在是工兵营顶在最前面。”
陆战霆沉默地接过统计纸,纸张上的数字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敌军阵地,黑人雇佣军的营帐连绵数里,米国顾问团的指挥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偶尔传来的重炮轰鸣,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弹药还能撑多久?”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步枪弹勉强够一天,重炮炮弹只剩三成,手榴弹缺口最大,很多连队已经开始用刺刀和石头作战了。”易满红咬了咬嘴唇,
“而且伤员太多,药品耗尽,很多重伤员只能眼睁睁看着……”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枪声打断。一名参谋连滚带爬地冲进指挥所:
“将军!敌军又发起冲锋了!这次是黑人雇佣军的敢死队,他们光着膀子,拿着冲锋枪,像疯了一样冲过来!”
陆战霆猛地站起身,抓起身边的指挥刀:“传令下去,中路部队收缩防线,把所有轻重机枪集中到核心阵地;让赵密抽调剩余坦克,从左翼侧击敌军侧翼;告诉李成功,再坚持三个时辰,我亲自率近卫团去接应他!”
“不行!”易满红一把拉住他,“你是全军的核心,不能冒险!我去带近卫团接应李师长,你坐镇指挥!”
陆战霆眼神一沉:“现在不是争的时候!李成功部是我们唯一的外线力量,必须保住!你在这里协调各部,守住中路,我去!”
他甩开易满红的手,大步走出指挥所,“近卫团全体集合!跟我冲!”
指挥所外,近卫团的士兵早已列队完毕。他们个个面带疲惫,但眼神依旧坚定,看到陆战霆出来,齐声呐喊:“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陆战霆翻身上马,拔出指挥刀直指敌军方向:“兄弟们,李师长和上万名战友还在等着我们!今天,我们要么杀出一条血路,要么马革裹尸!跟我冲!”
战马嘶鸣,士兵们紧随其后,如一支利剑般冲向敌军的包围圈。
沿途的黑人雇佣军看到这支突袭的部队,纷纷调转枪口射击。子弹呼啸着掠过耳边,不时有士兵中弹倒下,但没有人退缩,他们踩着战友的尸体,继续向前冲锋。
陆战霆挥舞着指挥刀,斩杀了两名冲上来的雇佣军士兵,战马也被流弹击中,发出一声悲鸣后轰然倒地。
他顺势翻滚落地,手中的指挥刀依旧死死握着,对着身边的士兵大喊:“不要停!继续冲!”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坦克的轰鸣声。赵密率领剩余的七辆坦克及时赶到,坦克炮不断轰击敌军阵地,为步兵开辟出一条通道。
陆战霆心中一喜,大喊道:“跟上坦克!突破敌军防线!”
士兵们借着坦克的掩护,奋勇冲锋,终于在敌军的包围圈上撕开了一道缺口。
当他们冲到李成功部的固守阵地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震。
阵地周围堆满了尸体,有龙军士兵的,也有敌军的。
李成功浑身是伤,左臂无力地垂着,右臂还紧紧握着一把染血的刺刀,身边只剩下不到两千名士兵。
看到陆战霆带人赶来,李成功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嘶哑地喊道:“将军!你可来了!我们快撑不住了!”
陆战霆快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李师长。现在,我们一起杀出去!”
就在这时,米国军事顾问团团长乔治上校得知龙军突袭,气得暴跳如雷。
他站在指挥车上,对着通讯器怒吼:“一群废物!连一支突围的部队都拦不住!立即调遣三个团的兵力,把他们重新包围起来!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黑人雇佣军的指挥官马库斯是个身材高大的黑人,他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听到乔治的命令后,咧嘴一笑:“放心吧,上校。那些黄皮猴子跑不了,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斗!”
马库斯亲自率领三个团的雇佣军,向着陆战霆和李成功的部队发起了猛攻。他们凭借着人数和武器的优势,不断压缩龙军的活动空间。
龙军士兵虽然奋勇抵抗,但伤亡越来越大,刚刚撕开的缺口又有被合上的危险。
陆战霆眉头紧锁,他知道这样硬拼下去,迟早会全军覆没。他观察着敌军的阵型,发现敌军的左翼兵力相对薄弱,而且地形相对复杂,适合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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