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在网吧门口硬生生挨过了后半夜,冻得跟孙子似的,还不敢睡太死,生怕一闭眼那两个榴莲受害者就摸过来把他给撕了。天刚蒙蒙亮,他就顶着一对堪比熊猫的黑眼圈,和一颗经过一夜反复煎熬、已经快要麻木的心脏,按照“雾里看花客”发来的那个模糊地址摸了过去。
地址位于城市边缘一个犄角旮旯的老旧街区,路面坑洼不平,两旁都是些低矮的、颇有年头的门面房,卖五金件的、搞裁缝的、还有一看就生意萧条的香烛纸钱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和潮湿霉味混合的气息。
“大隐隐于市?还是骗子都喜欢挑这种地方降低运营成本?”陆铭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积水,一边心里嘀咕。他现在看谁都像坏人,看哪个角落都像藏着埋伏。
最终,他在一个更加偏僻的拐角,找到了那个地址——一个门脸窄得可怜的小铺子。门口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只挂着一块边缘都卷曲了的木质八卦镜,下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解惑”。门框上还贴着一张打印纸,上面写着:“专业起名、算命、看风水、姻缘财运、驱邪避凶(暂不支持大型邪祟),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陆铭:“……”
这业务范围还挺广?还暂不支持大型邪祟?这玩意还能选套餐的吗?听起来越来越不靠谱了啊喂!
他深吸一口气,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撩开那扇挂着几个铜钱、一碰就叮当作响的塑料门帘,走了进去。
店铺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窄小,光线昏暗,只点着一盏小小的、散发着昏黄光线的红色电子蜡烛。空气中混杂着线香味、旧纸张味和一种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草药味。四面墙都被顶天立地的旧书架占满了,上面塞满了各种线装书、卷轴,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看不出用途的杂物,落满了灰尘。
整个空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在店铺最里面,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老旧的木质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藏蓝色中式褂子,头发灰白,有点乱糟糟的。脸上架着一副圆圆的、镜片厚得像啤酒瓶底的黑墨镜,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正微低着头,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褐色的老旧物件摩挲着,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有客人进来。
这就是“雾里看花客”?看起来……确实像个算命的瞎子。还是业务不太好的那种。
陆铭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注意。
那老瞎子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向陆铭的方向——虽然隔着墨镜根本看不到眼睛。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带着点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和慢吞吞:
“客人,是起名啊,还是算命啊?测字看相也行,不过老夫目不能视,摸骨倒是可以,得加钱。”
陆铭嘴角一抽。好家伙,三句话不离钱。“呃……大师您好,我……我是那个,‘雾里看花客’?我昨晚在网上跟您联系过,关于……石头的那个。”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点。
老瞎子摩挲着那个老旧物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慢慢地把那东西放下——陆铭瞥了一眼,那似乎就是他照片里那个背景中的奇怪罗盘。
“哦……是你啊。”老瞎子拉长了语调,显得高深莫测,“怎么着,最近是不是走了背字?诸事不顺,还惹上麻烦了吧?”
陆铭心里一动!有点门道!他赶紧点头:“对对对!大师您怎么知道?”
老瞎子嗤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墨镜:“我瞎,又不是傻。你进门带进来的那股子味儿……啧啧,倒霉气里混着惊惶气,还有一股子……嗯?奇怪,怎么好像还有点榴莲味儿?”
陆铭:“……”这鼻子比狗还灵啊!隔着这么远还能闻出来?这是真本事还是瞎蒙的?
“大师明鉴!”陆铭现在有点病急乱投医,也顾不上了,“确实是惹上麻烦了,有人追着我抢东西,还……还不太像正常人。您说的那个石头……”
老瞎子摆摆手,打断他:“诶——天机不可泄露太多。老夫只是看你网名有点缘,随口一提。不过嘛……”他话锋一转,手指在柜台上敲了敲,“你印堂发黑——哦对不起,忘了你看不见,我也看不见——总之,你周身气息混乱,隐有血光之灾,是大祸临头的面相啊!”
陆铭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大…大祸临头?大师!那怎么办?您可得救救我!”
“嗯……”老瞎子故作深沉地沉吟了片刻,然后弯腰在柜台底下摸索起来,叮铃哐啷一阵响,最后摸出一个小木盒,推到陆铭面前。
他打开盒子,里面铺着红色的绒布,上面躺着几枚……粗糙得令人发指的铜钱,和一张折成三角状的、画着潦草红色符号的黄纸符。
“此乃‘五帝辟邪转运符’,乃是取天地精气,集五帝之威,经老夫七七四十九日诵经开光而成!”老瞎子一本正经地胡扯,声音都洪亮了几分,“贴身佩戴,可避煞挡灾,化解厄运,寻常宵小不敢近身!今日你与我有缘,成本价结缘给你,只要八百八十八!怎么样?划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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