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守护者苍指引的、由蓝色荧光小草微弱照亮的小径前行,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起来。空间扭曲的现象愈发明显,有时候明明看着是一棵正常的树,走近了却发现它的枝叶在另一个维度摇曳;有时候一脚踩下去,感觉地面像是软泥,下一秒又恢复坚硬。陆铭感觉自己像是在一个不断晃动的果冻里走路,深一脚浅一脚,还得时刻提防会不会突然被传送到某个奇怪的地方。
“我说……这建木大佬的防盗系统是不是有点过于热情了?”陆铭紧紧抓着姜炎的胳膊,生怕一松手自己就掉进空间裂缝里,“又是迷宫又是试炼,现在还给整上4D体感了?门票钱收得值啊!”
姜炎也是面色凝重,全力运转“万灵调和”之法,试图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能量场,稍微稳定一下紊乱的空间感,效果有限,但至少能提前预警一些明显的空间陷阱。“此地空间结构已近崩溃边缘,建木残根的影响竟如此之大……大家千万小心,不要轻易触碰任何看起来不正常的东西。”
玄璃依旧走在最前面,她的步伐似乎适应了这种扭曲的环境,总能以最微小的幅度避开空间褶皱。她甚至偶尔会伸出手指,轻轻点向某处看似虚无的空气,指尖过处,会荡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仿佛在试探着这片区域的“弹性极限”。
就在陆铭觉得自己快要晕“空间车”的时候,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他们走出了密林,来到了一片巨大的、难以形容的盆地边缘。而盆地的中央,矗立着一个让他们灵魂都为之震颤的景象——
一棵树。
或者说,是一棵树的残骸。
它巨大到超出了常理的理解范畴,仅仅是断裂后残留在地面上的根部主干,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脉,虬结盘绕,直径恐怕有数千米,高度更是直插云霄,望不到顶端断裂处何在。树皮是暗淡的、仿佛经历了万古风霜的灰褐色,布满了深不见底的裂痕,许多地方已经石化,散发着苍凉死寂的气息。
最奇特的是,残根周围的空间呈现出一种肉眼可见的扭曲和波动。并非简单的光线折射,而是更根本的结构变形——远处的一片山崖的影像,可能像一张被撕开的画布般裂开,露出其后完全不同角度的森林景象,随即又如同水面涟漪般合并复原;一块巨石的顶端,可能诡异地与它自己的底部并排出现在视野里,仿佛空间被强行对折了一下。
这就是建木?传说中连接天地的桥梁?可它……已经死了。断裂了。只剩下这庞大到令人绝望的残根,如同一位陨落巨神的墓碑,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惨烈。
然而,就是这样一具看似死寂的残骸,却依然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磅礴威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极致的生命气息,但这气息中夹杂着无尽的悲伤、愤怒以及一种……仿佛来自宇宙深处的古老韵律。更奇特的是,残根周围的空间呈现出一种肉眼可见的扭曲和波动,光线在这里弯曲,声音传播变得怪异,仿佛这片区域的空间法则已经彻底失效。
“我的……老天爷……”陆铭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掉到脚面上,“这……这玩意儿也太大了吧!这要是没倒,得长多高?通天?怕不是直接捅破大气层,给地球梳了个中分发型?” 震撼过后,他的财迷本性又开始发作,“这木头……这要是砍一小块下来……得值多少钱啊?做个手串怕是能换一套海景房吧?就是不知道过了保质期没有……”
姜炎则是完全不同的反应。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源于血脉深处的敬畏与共鸣。他感受到那磅礴生命能量中蕴含的、最本源的自然之道,也感受到了那无尽的悲伤与不屈。“先祖……这就是建木吗?即便陨落,其息犹存,其志不灭……” 他眼中含着热泪,作为一名追寻生命奥秘的医者,面对这生命力量的极致体现(哪怕是残骸),他唯有顶礼膜拜。
玄璃静静地站立着,仰望着那巨大的残根。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从血脉深处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她的脸上罕见地没有了平时的淡漠,而是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撼,有追忆,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亲切与悲伤?她的手无意识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与眼前的残骸产生了共鸣。
就在这共鸣产生的瞬间,那些破碎的画面再次涌现,但这一次,似乎被注入了一种宏大的背景音——她“看到”记忆中那艘巨大的“九幽战舰”的轮廓,竟与眼前这通天建木的巍峨影像诡异地重叠、交织。一个无端的念头浮现在她混乱的思绪中:它们……都曾是连接天地的桥梁,而后……都崩塌了。
“为了……阻止……”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但后面关键的信息却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子,消失无踪。一股巨大的、为某种宏大事物逝去而产生的悲恸淹没了她,其中还混杂着一丝自身迷失方向的茫然。我是谁?我在那场崩塌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守护者,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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