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之怒号”的宴会厅内,此刻与其说是战后和解派对,不如说是一场被亚历克斯强行注入个人审美的、噪音与荷尔蒙齐飞的狂欢。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几乎要掀翻镶嵌着浮夸闪电纹路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昂贵香槟的酒气,以及……一丝亚历克斯刚刚喷洒的、据说能“激发勇士豪情”的古龙水味儿,混合起来形成一种令人头昏脑胀的复杂气味。
陆铭端着一杯据说是希腊特产、喝起来像掺了铁锈的果汁,躲在相对安静的角落,感觉自己的耳膜和理智都在经受严峻考验。他看着舞池中央——如果那块被清空、现在挤满了随着音乐胡乱摆动身体的人形生物的地方能算舞池的话——姜炎正被几个热情过度的阿斯加德壮汉围着,硬塞给他一个巨大的、角上镶着宝石的酒杯,逼他体验“真正的勇士之饮”。姜炎试图用草药知识解释自己酒精过敏,但在对方震天的吼声和拍打下,他的解释微弱得像蚊子叫,脸上写满了“救救我”三个大字。
玄璃则安静得多。她占据了一张摆满各色甜点的长桌,以惊人的效率和专注力进行着“清扫”工作。一块造型精致、淋着金色蜂蜜的蛋糕刚被她送入口中,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满足。对于周遭的喧嚣,她完全屏蔽,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眼前的糖分补给站。偶尔有喝高了的水手想上来搭讪,还没靠近三步,就会被玄璃一个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神冻在原地,讪讪退开。
亚历克斯无疑是全场的焦点。他穿着那件紧绷绷的、试图凸显胸肌的V领衫,拿着一个……呃,扩音器?正在人群中央大声吹嘘着刚才的战斗,重点描绘他自己是如何“英勇无畏”、“气概非凡”,并且单方面宣布与陆铭团队“不打不相识”,是“值得尊敬的对手兼未来潜在的好哥们”。他那充满语法错误的激昂演说,配合上手舞足蹈的动作,让陆铭忍不住扶额,内心疯狂吐槽:‘这家伙的自我感觉良好程度,简直堪比用玉琮硬接洲际导弹还能觉得自己发型没乱。’
姬承也来了,代表“有熊社”进行必要的“外交观察”。他穿着一丝不苟的定制西装,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端着一杯清水,站在最边缘的阴影里,眉头紧锁,仿佛在参加一场酷刑。每次亚历克斯的大笑传来,他的嘴角都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秦卫疆派来的低调观察员则混在服务生里,面无表情地记录着一切,试图从这场荒诞派对中分析出点有价值的情报,虽然这任务看起来无比艰巨。
就在这片混乱的“和谐”之中,真正的风暴——或者说,恶作剧的化身——已经悄无声息地登陆。
洛伊·“银舌”·墨丘利,就像一滴融入水银,没有引起任何涟漪。他或许伪装成了侍者,托着酒盘,行走于宾客之间,笑容得体,动作优雅;或许只是利用了赫尔墨斯血脉赋予的天赋,扭曲了光线与感知,让自己变得如同背景板一样不起眼。他的目标明确——亚历克斯那条珍视无比的、由不明合金打造、中央镶嵌着巨大仿造“雷神之锤”徽记的腰带扣。那玩意儿在宴会厅变幻的灯光下闪闪发光,与其说是装饰,不如说是亚历克斯骚包人格的延伸。
亚历克斯还在滔滔不绝,他一手挥舞着鸡腿,一手拍着身边副手的肩膀,完全没注意到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贴近,又瞬间远离。洛伊的动作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指尖轻巧地一拨一挑,那个沉重的、象征着亚历克斯部分尊严的腰带扣就脱离了卡扣,落入了洛伊手中,整个过程甚至没有发出一丝金属摩擦的声响。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洛伊用某种速干胶粘在原地的、半个巴掌大的橡胶癞蛤蟆玩具。这蛤蟆做工粗糙,颜色恶俗,鼓着一对呆滞的眼珠,最关键的是,它体内被洛伊植入了一个小小的、改装过的放电装置,能量来源……很可能是从游轮某个不重要的电路系统里“借”的。
做完这一切,洛伊如同完成了一场优雅的表演,甚至还顺手从经过的侍者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对着无人处遥敬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坏笑,身影再次融入人群,消失不见。临走前,他或许还顺手牵羊,摸走了某个倒霉蛋的钱包,或者给某位女士的裙子上别了一朵会自动播放滑稽音乐的电子小花——纯粹是顺手而为,增添点乐趣。
派对在喧嚣中持续,直至深夜。众人各自返回亚历克斯“慷慨”提供的客房休息。陆铭躺在柔软得过分的床上,耳边还回响着幻听的音乐,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总算结束了,这比跟改造体打一架还累……’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舷窗,粗暴地叫醒了宿醉的亚历克斯。他头痛欲裂,揉着太阳穴,迷迷糊糊地走向盥洗室,准备放水。习惯性地,他伸手去解腰带……
嗯?手感不对。那个熟悉的、沉甸甸的、带有冰冷金属触感和精致浮雕的腰带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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