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府的晨光带着洗不尽的寒意,透过窗棂洒在悦来客栈的床榻上,照亮了沈墨卿手臂上缠着的绷带,渗出的暗红色血迹在白纱布上晕开,像一朵狰狞的花。他靠坐在床头,闭目调息,纯阳甲的金光在皮肤下游走,缓慢修复着被煞灵重创的内腑,脸色虽依旧苍白,却已比昨夜好了许多。
苏凝坐在桌边,指尖轻轻摩挲着《镇魂手记》的泛黄纸页,上面“三层封印”的字迹被她反复摩挲,边角已经起了毛边。窗外的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窗棂,与她手腕上胎记微弱的震颤声交织,像是在诉说着未完结的秘密。
“陈墨手记中提到的第二层封印‘煞核’,我们昨夜虽重创了它,却未彻底根除。”沈墨卿睁开眼,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锐利,“而最关键的第三层封印,只字未提,显然是陈墨刻意隐藏,或是来不及记录。”
苏凝抬头,将手记推到他面前,指着其中一行被墨汁掩盖的字迹——那是她用温水浸泡后才显现的,字迹模糊却依稀可辨:“‘第三封印,藏于血咒,李嵩后裔,世代相传’。”
“血咒?”沈墨卿眉头紧锁,“李嵩当年不仅诬陷陈墨,还用其血脉下了血咒?这血咒与镇煞棺的第三层封印有何关联?”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下属的禀报声:“大人,张千户醒了!他说有关于血咒的秘密要亲口告诉您和苏小姐,还说……这关乎三百年后的安危。”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张千户被煞灵附身已久,竟知道三百年后的事?沈墨卿立刻起身,苏凝握紧缠枝莲玉佩,紧随其后赶往锦衣卫的临时囚室。
囚室阴暗潮湿,墙壁上凝结着水珠,张千户被铁链锁在石柱上,面色枯槁,眼中的黑气已消散大半,只剩下无尽的恐惧。看到苏凝和沈墨卿进来,他剧烈地挣扎起来,声音嘶哑:“苏小姐,沈大人,我知道错了!我愿意赎罪!那血咒……那血咒是李嵩用陈墨的心头血炼制的,不仅封印了镇煞棺最深处的秘密,还将煞灵的一部分力量封印在李嵩后裔的血脉中,世代传承!”
“你的意思是,李嵩后裔的血脉里,藏着煞灵的力量和第三层封印的钥匙?”苏凝的心猛地一沉,手腕上的胎记突然发烫,像是在印证张千户的话。
张千户连连点头,眼中流下悔恨的泪水:“是!煞灵之所以一直盯着李嵩后裔,就是想借助他们的血脉冲破第三层封印,彻底觉醒!而三百年后,最后一位李嵩后裔手中,藏着解开血咒的关键——李嵩的手记!”
沈墨卿眼神一凛,立刻吩咐下属:“立刻彻查苏州府所有李姓人家,尤其是与李嵩有血缘关系的后裔,务必找到李嵩的手记!”
与此同时,三百年后的苏州公安局审讯室里,白炽灯的光线冰冷刺眼,照亮了李明远苍白而扭曲的脸。他被手铐锁在椅子上,头发凌乱,眼神躲闪,却始终不肯开口。
林砚坐在他对面,将那枚失去光泽的镇魂之印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李明远,你以为不说我们就查不到吗?李嵩当年用陈墨的心头血下了血咒,封印了镇煞棺的第三层秘密,而这血咒,就藏在你们李家后裔的血脉里。”
李明远的身体猛地一颤,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砚:“你……你怎么知道血咒的事?”
“张千户告诉我们的。”林砚微微一笑,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筹码——这是她通过血脉共鸣,从苏凝那里得知的信息,“你现在坦白,或许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否则,一旦煞灵借助你体内的血咒冲破第三层封印,不仅你会死,整个苏州都会沦为人间地狱。”
老周站在一旁,将一份DNA检测报告拍在桌上:“我们已经查过你的基因序列,与明代李嵩的DNA高度吻合,你就是最后一位李嵩后裔。那本记载着血咒秘密的李嵩手记,到底在什么地方?”
李明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混合着冷汗滑落:“我说……我说!手记藏在我家老宅的地窖里,那里有一个暗格,只有用我们李家的血脉才能打开。但我警告你们,那手记里的内容极其诡异,一旦打开,可能会唤醒更可怕的东西!”
林砚和老周对视一眼,没有犹豫,立刻起身前往李明远的老宅。
老宅位于苏州老城区的巷尾,是一栋破败的青砖瓦房,院子里杂草丛生,墙角爬满了枯萎的藤蔓,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地窖入口藏在厨房的灶台下面,掀开沉重的石板,一股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老周点燃火把,照亮了狭窄的地窖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暗红色的符咒,与镇煞棺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复杂,像是在不断流动。林砚手中的玉佩碎片剧烈震颤,金色光芒忽明忽暗,预警着前方的危险。
走到地窖尽头,一面石墙映入眼帘,石墙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与李明远的手掌一模一样。林砚让老周守住入口,自己则将手掌按在凹槽上,血脉之力缓缓注入。石墙缓缓打开,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手记,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却散发着浓郁的血咒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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