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刚贴上守源杖,杖头的金光就亮了三倍,顺着林烨的胸口往下淌,慢慢裹住他的五脏六腑。林烨闭着眼,依着村长的话想 —— 想灵田东头张婆婆坟前的稻穗,风一吹就泛着银辉,像张婆婆在笑;想叔父坐在灶房,帮他烤灵米糕时,火苗映在脸上的暖;想阿牛举着铜锣,在晒谷场喊着 “烨哥快来玩” 的模样;想赵婶熬草药时,往他嘴里塞的那颗灵米糖…… 这些念想像股暖流,顺着他的血脉往四肢窜,胸口的烫意慢慢软下来,守源杖的金光顺着玉佩的光,一点点裹住邪气,像用棉絮裹住刺,温柔地往外拔。
“咳……” 林烨突然咳了一声,一口黑血吐在灵脉石上,那血刚沾到石面,就被金光化得无影无踪,连点痕迹都没留。村长松了口气,守源杖的光弱了些,他鬓角的汗滴在石上,晕开个小圈 —— 守源杖的灵气耗得比他预想中快,毕竟他年纪大了,自身的灵力不如从前,若不是清玄的聚灵符,怕是撑不到现在。
“大山,你去灶房看看赵婶的汤,别熬糊了,也让她歇会儿,熬了这么久肯定累了。” 村长声音有些虚,却仍惦记着其他人。
林大山点点头,刚走到窗边,就看见陈石头在铁匠铺前忙 —— 他正把自家的旧铁锅放进熔炉里,火苗 “噼啪” 地舔着铁锅,把他的脸映得通红。铁锅熔成铁水后,他用铁勺舀出来,倒进提前做好的模具里,铸成长长的铁条,等铁条凉了些,又放进掺了灵稻汁的水桶里,“滋啦” 一声,白雾冒出来,铁条表面泛着淡银的光。见林大山望过来,陈石头举起一根铁条喊:“大山哥!我想在溶洞门口搭道铁栅栏,再把铁条缠上青穗草绳,邪物再想进来,得先过这关!以后我每天都去检查,保证不让它们靠近灵田半步!”
林大山朝他点点头,心里突然暖得发颤 —— 这个曾因嫉妒挖了灵脉节点的人,此刻正用自己最擅长的手艺,守护着他曾破坏过的东西。陈石头的布衫被火星烫了好几个洞,他却浑然不觉,只专注地打着铁条,每一根都打得笔直,像在弥补自己之前的过错。这就是青禾村的 “守源微光”,不耀眼,却足够暖,足够坚定。
两刻钟后,守源杖的光彻底暗下来,杖头的兽头恢复了原本的灰褐色,只剩层淡淡的余温。林烨的脸色也有了些血色,不再是之前的苍白,嘴唇的青色也退了些。他缓缓睁开眼,睫毛颤了颤,先看到的是枕边的灵稻壳麻雀,翅尖的淡银还亮着,是阿牛的手艺;再看到村长拄着守源杖,站在一旁喘气,肩膀微微起伏,显然是累坏了。
“村长爷爷……” 林烨刚开口,嗓子还哑得厉害,像有沙子在磨。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村长笑了笑,坐在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邪气清得差不多了,就是灵气耗得太狠,得养半个月。每天早上来我屋,躺在灵脉石上歇半个时辰,我再用守源杖帮你补点灵气;中午喝赵婶的清灵汤,里面加了野菊花和灵米糖,不那么苦;晚上别熬夜,让你叔父给你熬点灵米粥,补补身子。记住,这半个月别碰生冷的东西,也别去灵田那边,免得再沾了邪气。”
这时,赵婶端着清灵汤走进来,陶碗里飘着几朵野菊花,淡黄的花瓣在汤里轻轻晃,香气混着灵脉石的清味,让人心里踏实。她把碗放在灵脉石旁的小桌上,又从兜里掏出块用油纸包着的灵米糖,递给林烨:“先含块糖,再喝汤,润润嗓子。这汤熬了一个时辰,青穗草都熬烂了,野菊花是石弓昨天特意去山里采的,说能清邪还能补灵气,你尝尝,不那么苦。”
林烨接过灵米糖,剥开塞进嘴里,甜意瞬间漫开,压下了喉咙的干涩。他端起陶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清灵汤,苦味里带着野菊花的甜,像极了他这次去溶洞的经历 —— 有凶险的混沌兽,有刺骨的邪气,有咳血的疼痛,却也有吴石弓的守护、陈石头的铁刺、赵婶的草药、清玄的法术,还有村长的守源杖,这些满是暖意的守护,像糖一样,中和了所有的苦。
他看着屋里的人:累得靠在椅背上喘气的村长,正帮他收拾碗的赵婶,站在门口望着他的清玄,心里突然明白 “守源微光” 是什么 —— 不是守源杖那道耀眼的金光,是村长明知自己灵力不足,却仍坚持用杖帮他清邪的坚持;是赵婶熬了一个时辰清灵汤,还不忘给他带块灵米糖的温柔;是陈石头放弃休息,忙着打铁条搭栅栏的愧疚与决心;是清玄自身灵力耗尽,却仍用聚灵符帮村长的仗义;是阿牛熬了半宿编灵稻壳麻雀的天真;是每个青禾村人心里那点 “要护着村子、护着彼此” 的念想。
这些微光,单独看或许很弱,像灵田边的萤火,可聚在一起,就成了能挡住混沌邪气、护住整个村子的光。
屋外的雾彻底散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灵脉石上,泛着淡金的光,把屋里的尘埃都照得清清楚楚。阿牛蹲在窗台下,听见屋里的动静,小声问:“烨哥醒了吗?我的麻雀能送给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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