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黑石镇的铁匠铺街就飘着股灼热的铁屑味。陈石头站在 “王记铁匠铺” 的后院,看着炉子里翻腾的火苗,手里攥着块刚炼好的寒铁矿砂 —— 泛着淡青的光,比青禾村铁矿坑采的砂纯度高了三成,敲在砧子上,发出清脆的 “当当” 声,像块藏着灵脉气的宝玉。
“陈老哥,这砂是从西山矿场采的,” 王铁匠用铁钳夹着块红热的铁块,往砧子上一放,大锤落下,火星溅了满地,“就是矿场被‘黑石商会’把持着,要拿灵米换,还得看他们脸色。”
陈石头的手紧了紧,矿砂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他想起青禾村的铁匠铺 —— 就一间低矮的木屋,炉子里的火苗总烧不旺,采来的铁矿砂还得自己筛三遍,打把小寒铁铲都要耗上大半天。上次在黑石镇看到王记铁匠铺的规模,他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此刻握着这高纯度的矿砂,那点心思突然像炉子里的火苗,“腾” 地烧了起来。
“黑石商会?” 陈石头的声音有点发沉,目光落在后院堆着的矿砂堆上 —— 比青禾村铁匠铺半年的用量还多,“他们还做护脉具的生意?”
王铁匠叹了口气,把锤递给学徒,擦了擦额角的汗:“何止是护脉具!镇上的粮铺、药铺,一半都得给他们交‘管理费’,不然就找借口刁难。我这铁匠铺能开下去,还是每年给他们打五十把寒铁刀的缘故。”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街对面的二层小楼,“那就是商会的据点,掌柜的姓刘,手黑得很,上次有个小贩不肯交管理费,被他们打断了腿。”
陈石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小楼的门楣上挂着 “黑石商会” 的木牌,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衫的护卫,手里的刀泛着冷光 —— 跟黑商盟残部用的刀很像,只是没有混沌气的痕迹。他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大胆的念头:要是能把青禾村的铁匠铺扩大,用上这样的高纯度矿砂,打造出比道源阁还好的护脉具,不仅能护住青禾村,还能帮溪柳村、黑石镇的人,再也不用看商会、黑商盟的脸色。
“王老哥,” 陈石头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坚定,“你要是有多余的矿砂,能不能卖给我?我用青禾村的灵米换,一斤灵米换两斤矿砂,比商会给的多一成。”
王铁匠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不是我不卖给你,是商会不让!他们规定,矿砂只能卖给会员,外人想拿,得交双倍的钱,还得签‘生死状’—— 出了问题他们不管。”
陈石头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的火苗却没灭。他想起林大山牺牲时,手里还攥着把缺口的寒铁斧 —— 要是当时有把好斧,说不定就不会伤得那么重;想起阿牛和狗剩用的小寒铁铲,才用了没多久就卷了刃;想起青禾村的村民,遇到混沌气只能靠护星符,连件像样的护脉具都没有。他握紧手里的矿砂,心里的念头越来越清晰:他要把青禾村的铁匠铺做成能跟王记比肩的规模,要让所有守护者都用上好的护脉具。
“那要是我跟你合作呢?” 陈石头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我出灵米,你出技术,我们在青禾村开个分铺,专门打护脉具,卖给周边的村落。商会管不着青禾村,我们不用交管理费,赚的钱一人一半。”
王铁匠的眼睛亮了亮,又很快暗了下去:“我也想啊!可商会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找我的麻烦。我家老婆子还在镇上,我不能冒险。”
陈石头没再劝,心里却有了别的主意。他把矿砂揣进怀里,对王铁匠说:“谢了王老哥,今天的事我记着。以后要是有需要,青禾村的铁匠铺随时欢迎你。”
离开王记铁匠铺时,街上的晨雾已经散了。陈石头没直接回客栈,而是往黑石商会的小楼走去。他想看看,这个把持着矿场的商会,到底是群什么样的人。小楼门口的护卫看到他肩上的寒铁斧,立刻拦住了他:“干什么的?商会重地,闲人免进!”
“我找刘掌柜,” 陈石头的声音很稳,没露半分怯意,“想跟他谈矿砂的生意,青禾村来的,有灵米换。”
护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穿着粗布衫,肩上的斧刃还沾着红泥,不像有钱人,却也没敢怠慢 —— 能带着寒铁斧在黑石镇走动的,都不是普通人。一个护卫进去通报,没过多久,出来说:“刘掌柜让你进去,跟我来。”
进了小楼,一股淡淡的香薰味飘过来,跟铁匠铺的铁屑味完全不同。大堂里摆着张红木桌,一个穿锦缎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个紫砂茶壶,正是刘掌柜。他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在陈石头的寒铁斧上,嘴角勾起丝冷笑:“青禾村的?听说你们村刚遭了混沌气灾,还有钱换矿砂?”
陈石头没在意他的嘲讽,拉过把椅子坐下:“我有青禾村的灵米,颗颗饱满,比镇上卖的好。我想换西山矿场的矿砂,长期换,一斤灵米换两斤矿砂,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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