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的丹房刚飘起第九缕药香时,李子正被红老的炼体火燎得龇牙咧嘴。丹田内的火气顺着经脉往上涌,皮肉像被扔进滚水里烫,连指尖的星辉之力都泛起层焦躁的红——这是“九转淬体”的第三转,最是磨人,据说当年有个内门弟子没熬过,硬生生被炼体火灼得褪了层皮。
“怂包!”红老的大嗓门震得他耳膜发疼,经脉里突然炸开团更旺的火苗,“这点疼都受不了?想当年老夫在火山底炼体,岩浆没过膝盖都面不改色!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连张强的拳头都挨不住,还想学什么九转淬炼?”
“蠢货!”青老的冰灵力兜头浇下来,像桶带着冰碴的井水,把红老的火气压下去大半,“淬体讲究‘水火相济’,你这蛮干只会把皮肉炼得像块焦炭!上次你帮赵六炼‘铁布衫’,非要用烈火猛攻,结果把他后背燎出七个燎泡,害得三长老用了半瓶‘银丝膏’才消下去,还好意思说!”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李月抱着个黑陶瓮从丹房外探进头。小姑娘的发间别着支药锄,锄尖还沾着新鲜的泥土,鼻尖蹭着点硫磺粉,瓮口飘出的药香混着淡淡的酒香——正是三长老特意酿的“淬体酒”,用十八种灵草泡了整整三年,光“银丝草”就放了三十斤,喝一口能让皮肉泛起层金光,连丹房梁上的燕子都被这香味引得绕着窗棂飞。
“三爷爷说这酒得温着喝,”李月把陶瓮往炭炉边一放,瓮底的火苗“腾”地窜起半尺高,把她的小脸映得红扑扑的,“他还说你要是疼得叫唤,就罚你把满月的窝打扫干净,那小家伙昨天又把‘月心草’叼进去当垫子了,草汁把狐狸毛染得蓝汪汪的,像只小蓝狐。”
满月立刻从李月怀里跳出来,对着红老的方向龇牙。小狐狸的尾巴尖还沾着点蓝草汁,扫过陶瓮时带起的酒香里竟裹着层银雾——那是李月偷偷加的月华,能让淬体酒的药性更温和,像给烈火裹了层棉花,既保留了暖意,又没了灼痛。
李子捏着鼻子灌下一大口淬体酒,辛辣的酒液刚过喉咙,就化作股暖流顺着经脉往下淌。红老的炼体火与青老的冰灵力在丹田内撞出团白雾,白雾顺着四肢百骸钻,所过之处,皮肉像被无数只小手揉捏,酸麻里带着点痒,比单纯的灼痛更磨人。他忍不住想挠胳膊,却被三长老用拐杖敲了手背。
“忍着!”老头的药葫芦在腰间晃悠,葫芦塞子上的红绳沾着药渣,“这是‘九转淬体’的第三转‘磨筋’,越痒越不能挠,挠了就会让灵力走岔,轻则起疹子,重则筋脉打结,上次橙老炼体时忍不住挠了后背,结果现在天阴下雨就痒得直打滚,你想步他后尘?”
正说着,器堂方向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震得丹房的药罐都在架子上跳。张强扛着块磨盘大的玄铁坯闯进来,铁坯上还留着没敲平的凹痕,少年的胳膊上缠着布条,布条边缘渗出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朵小红花,显然是又在试力石那里逞强,被反震的力道伤了筋。
“李师兄你看!”张强把玄铁坯往地上一墩,震得丹房的地砖裂了道缝,“我二叔从矿场捎来的‘玄铁精’,说这铁能练‘铁臂功’,每天砸三百下,不出半年就能徒手劈石头!你要不要试试?看能不能比过你的九转淬炼!”
李子刚想摇头,红老突然在丹田炸响:“砸!让这傻小子看看谁的拳头硬!正好用玄铁的寒气中和你体内的火劲,比青老那点冰灵力管用百倍!”话音未落,他的拳头突然泛起古铜色,指节捏得“咔咔”响,竟真有了挥拳的冲动。
“蠢货!”青老的冰灵力瞬间裹住拳头,像套了层冰手套,“他现在皮肉正嫩,用玄铁砸只会伤了筋骨!上次橙老用玄铁给你炼拳套,没淬好火就往你手上套,结果把你掌骨震裂了三道缝,躺了半个月丹房,喝了三桶药汤才好,忘了?”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张强已经抡起玄铁坯往自己胳膊上砸。“哐哐”几声闷响,少年的胳膊泛起层红光,显然是用了蛮力硬抗,但布条下渗出的血更多了,连青砖都染红了一小块,看得李月直皱眉。
“别硬砸!”李子突然按住他的胳膊,指尖的星辉之力顺着少年的经脉游走,“用‘九转淬体’的法子引力,让玄铁的寒气顺着经脉走,在丹田转三圈再从掌心出去,像条河绕着山走,就伤不到皮肉了。”
张强半信半疑地照做。玄铁坯再次落下时,果然没再传出闷响,反而像敲在棉花上,少年的胳膊泛起层淡淡的青光,伤口的血也止住了,连布条都没再渗红。他惊讶地瞪大眼,举着玄铁坯又砸了几十下,这次竟砸出了“叮叮”的脆响,像敲在空心的竹子上。
“神了!”张强挠着头笑,露出两排白牙,“不疼了!还暖洋洋的,比我二叔给的‘炼骨丹’管用!李师兄你这法子真厉害,比王执事教的‘硬抗功’强多了——他上次让我用头撞试力石,结果撞得头晕眼花,被赵六笑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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