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李子手里一塞。
那东西摸着冰凉,像块刚从冰窖里取出来的石头。
表面布满细孔,像块被虫蛀过的蜂窝煤。
孔眼里还沾着点湿泥。
李子指尖的星辉刚触到它,就听见 “滋滋” 的响声。
黑雾碰到星辉竟化作了水珠,在掌心滚来滚去,凉丝丝的很舒服。
“这是‘吸瘴石’。”
李子把石头掰成三块,分给李月和张松,石渣掉在地上像撒了把黑豆。
“青老说这石头是玄冰泉底的特产,比暖玉管用。”
“你看它吸瘴气的样子,像不像张婆婆用的丝瓜瓤?”
“连缝里的油污都能刮干净,比皂角还好用。”
张松把吸瘴石往玄铁斧上一绑。
石头立刻吸住了斧刃上残留的蛇血,留下道白痕。
像被水洗过似的。
“果然管用!比赵奎那破玉强多了。”
“他那玉看着亮,怕是连厨房的油烟都防不住,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赵奎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蹦得像条蚯蚓。
刚要发作,断魂崖底突然传来声巨响。
像有座山塌了,震得石阶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镇岳石裂开道缝隙,缝隙里渗出的黑雾凝成只巨大的爪子。
指甲比张松的玄铁斧还长,在月光下闪着幽光。
像抹了层毒药,看着就瘆人。
“是‘裂山兽’!”
三长老的拐杖突然指向黑雾,山羊胡抖得像团棉花。
差点沾到地上的泥。
“二十年前血煞教抢镇魂珠时,就是这畜生守着洞口。”
“当时它一爪子拍碎了三座炼丹炉,琉璃渣子飞得到处都是。”
“连丹师的胡子都燎了半截!”
裂山兽的嘶吼从缝隙里钻出来,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
砸在人的头上生疼。
张松突然把玄铁斧舞得像团风车,火星子溅到黑雾里。
竟燃起串蓝火,像条小蛇在雾里窜动。
“这叫声听着虚浮,像吴猛被我劈断狼牙棒时的哭喊。”
“看着凶,其实没啥底气,吓唬人的玩意儿!”
李子突然用竹笛对着裂缝吹奏,星辉顺着笛音钻进黑雾。
在石缝里织成张银网,网眼细密得连蚊子都钻不过。
“它的灵力流动很乱,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你们看那爪子上的锁链,虽然被黑雾遮住,但锁链的灵力比裂山兽的还强。”
“闪着金光呢,怕是血煞教当年没解开的封印,留了个尾巴。”
李月的火纹鞭突然缠上块坠落的碎石,火星子顺着鞭身往上窜。
像条小火龙在银鞭上爬行。
“红老说裂山兽怕火!咱们用火攻,逼它把爪子收回去。”
“就像对付杂院偷油的老鼠,点把火就跑得比谁都快。”
“连油壶都能碰倒,慌慌张张的。”
月牙突然对着裂缝喷出团白雾,白雾碰到黑雾竟燃起青蓝色的火焰。
像团跳动的鬼火,在石缝里烧得 “噼啪” 响。
满月则从张松的肩头跃下,嘴里叼着根硫磺矿。
矿石黄澄澄的,还沾着点泥土。
它往裂缝里一丢,矿石遇火炸开。
硫磺味呛得人直咳嗽,眼泪都快出来了。
却把黑雾烧得节节后退,露出后面青灰色的岩石。
“好主意!”
张松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油纸被汗水浸得发潮,里面是杂院的硫磺粉,颗粒细得像面粉。
“这是青老腌咸菜用的,说是能防蛀虫,撒在咸菜缸里,虫子爬进去就别想出来。”
“没想到还能烧瘴气,比执法长老的符纸管用多了。”
“那符纸烧起来就冒点黑烟,啥用没有!”
他抓起硫磺粉往裂缝里撒,粉末遇火化作条火龙。
顺着石缝往里钻,火舌舔着岩壁,把上面的青苔都烧焦了。
裂山兽的嘶吼突然变调,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声音尖利得刺耳,爪子猛地缩回裂缝。
带起的劲风把赵奎掀得摔了个四脚朝天,紫金袍沾满了泥。
像只落汤鸡,狼狈得很。
“蠢货!”
执法长老突然用檀木珠砸向赵奎,珠子在他头上弹了弹。
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
“连只被困住的畜生都怕,还想进秘境?”
“趁早滚回你家的炼丹房,抱着你爹的暖玉喝奶去吧,那里最安全!”
赵奎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像块被揉皱的染布。
上面还沾着泥点。
他爬起来刚要骂,镇岳石的裂缝突然扩大。
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的石壁上刻满了符文。
符文里的红光像流淌的血,顺着纹路缓缓移动。
看得人头皮发麻,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三长老突然把兽皮地图往李子手里塞,地图上的褶皱硌得手心发痒。
“这地图上的‘七星阵’只有杂院的人能看懂。”
“当年画地图的是你们杂院的老院主,他的笔迹跟你爹的很像,都带着股子野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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