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除了因失血和高烧而昏睡不醒的黑瞎子,其余四人轮流守夜,神经始终紧绷,提防着“影门”可能卷土重来的袭击。所幸,后半夜在一种近乎凝滞的死寂中度过,唯有篝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黑瞎子偶尔因伤痛发出的模糊呓语打破宁静。
黎明驱散寒意,阳光再次洒落在这片诡异的固沙之地上。黑瞎子的体温在解雨臣彻夜的物理降温和有限的消炎药物作用下,总算勉强控制住,不再攀升,但人依旧虚弱,大部分时间处于昏沉状态。
“不能再等了。”解雨臣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声音却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决断,“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拖延只会更加被动。必须在‘影门’组织起下一次进攻前,找到入口。”
吴邪点头赞同,他展开那张标注了星图坐标的地图,与王胖子、张起灵一起,再次仔细核对牧羊人古歌中关于石人方位和数量的描述。
“七尊石人,环绕镜湖……”吴邪的手指在地图虚拟的湖泊周围划过,“歌谣里强调是‘环绕’,不是随意摆放。”
张起灵沉默地起身,再次走向湖畔。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逐一掠过那七尊沉默的黑色石人。这一次,他不再仅仅观察单个石人,而是开始步测它们之间的距离,审视它们彼此之间的方位关系。
经过近一个上午的仔细勘察与测量,一个惊人的发现逐渐浮出水面。
这七尊石人并非等距环绕湖泊,它们的排列暗合了某种古老的阵法,彼此间的连线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却隐隐蕴含着某种韵律的图案。更关键的是,所有石人那模糊面容的朝向,并非完全正对湖心,而是有着极其细微的、特定的偏移角度,它们的“视线”似乎共同聚焦于湖心偏东侧的某一点上空。
“有门道!”王胖子虽然看不懂其中玄机,但看张起灵和解雨臣凝重的神色,也兴奋起来,“这些石头哥们儿果然是在看东西!”
解雨臣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亲自走近每一尊石人,用指尖细细抚摸石人表面那些被风沙侵蚀得有些模糊的刻痕。当他触碰到第三尊石人背部一道螺旋状的凹槽时,他怀中贴身存放的阴阳鱼符,竟微微震动了一下,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热!
他心中一震,立刻示意吴邪将另一枚鱼符也靠近。果然,两枚鱼符在接近石人特定纹路时,都产生了细微的共鸣!
“纹路……鱼符能感应到这些纹路!”解雨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这意味着,石人与他们手中的“钥匙”存在着直接关联,牧羊人的古歌和星图的指引,在此刻交汇于一点。
他们迅速尝试,发现只有当两枚鱼符同时靠近特定三尊石人身上的特定符号时,那种共鸣最为明显。这三尊石人,恰好构成了这个隐阵法形的三个“角”。
线索已然明确,剩下的就是等待正确的时机。古歌中唱道:“月亮掉进水里……影子门打开”。结合星图推算,那个特定的时机,就在今夜,月升中天,星光与月光达到某种特定交汇比例的时刻。
夜幕如期降临。这是一个难得的晴朗夜晚,天幕如同被仔细擦拭过的黑丝绒,缀满了碎钻般的星辰。那轮逐渐升起的弦月,清辉皎洁,比平日里看起来更加冰冷和巨大。
所有人,包括勉强支撑着坐起的黑瞎子,都聚集在了那三尊产生共鸣的石人所环绕的区域中心。张起灵和吴邪负责警戒外围,王胖子搀扶着黑瞎子,解雨臣则手持两枚微微嗡鸣的阴阳鱼符,站在最前方,仰头望着天空,又看向如镜的湖面,计算着角度与时间。
月光无声移动,如同缓慢流淌的水银。当那轮弦月终于攀升至天顶,其清冷的光辉以一个近乎垂直的角度,倾泻在平滑如镜的湖面上!
奇迹就在这一刻发生。
极致清晰的月影倒映在墨绿色的湖心,而天空中,几颗特定的主星(根据星图定位)也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月光、星辉与湖中完美的倒影,在穿过那三尊特定石人所构成的“阵眼”时,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聚焦、折射!
一道模糊的、泛着微弱涟漪的、近乎透明的水波状光门虚影,凭空出现在了解雨臣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那光门约一人高,轮廓不稳定地晃动着,内部光影流转,仿佛通往另一个维度的通道,散发出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出现了!”王胖子瞪大了眼睛,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吴邪也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违背物理常识的景象。
就连意识尚且昏沉的黑瞎子,也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墨镜后的目光穿透模糊的视线,牢牢锁定了那道摇曳的光门。
然而,那光门极不稳定。它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轮廓时而清晰,时而涣散,仿佛随时都会溃散于无形。透过那水波般的门扉,隐约能窥见其后并非正常的景象,而是一片扭曲的、布满奇异几何光线的未知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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