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正蹲在旁边给膏子装罐,闻言直起腰笑:“得用咱后山的野花蜜,比京城的槐花蜜更带劲。”她手里的玻璃罐擦得透亮,罐口还系着根红绳,“我昨儿特意编了个络子,配这膏子正合适,张教授见了准夸咱施医局讲究。”
王二挑水回来,桶沿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刚在村口见着李婶,抱着小宝美得合不拢嘴,说这膏子一贴上,娃半夜都没咳嗽,睡得跟小猪似的。”他把水桶往墙角一放,凑过来看石臼里的膏体,“林大夫,这手艺真得教我两手,往后镇上娃咳嗽,咱就不用总往县城跑了。”
林悦正用竹片把膏子刮进瓷盒,闻言笑了:“不难,就是得记着‘三晾三捣’——叶子得晾到半蔫不蔫,捣的时候得顺着阳光转,最后晾膏子要选正午的太阳,把潮气彻底晒透。”她拿起块刚切好的膏体,对着光看,“你看这颜色,得是碧青带点黄,像极了咱院墙边那丛野紫苏的叶背。”
沈青忽然一拍大腿:“对了!前儿阿木捎来的紫苏籽,我找了个陶盆种下了,就放在窗台上,刚冒芽呢。”他指了指灶房的方向,“等长出叶子,咱摘新叶来做膏子,给张教授寄的时候,再夹片刚抽的嫩芽,让他瞧瞧‘老家的苗’长得多精神。”
小萤蹲在窗台边,正用树枝给紫苏芽搭小架子,听见这话回头喊:“沈青哥,芽尖有点歪,是不是得扶一下?”她手里捏着根细竹条,小心翼翼地往土缝里插,“张教授说过,苗要直,根才扎得深,对不对林姐姐?”
林悦走过去,轻轻把歪了的嫩芽扶直,指尖碰着湿润的泥土,带着点凉丝丝的潮气:“是呢,就像人走路,身子正了,脚步才稳。”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藤箱里翻出个小本子,“这是张教授给的育苗笔记,说紫苏籽怕涝,得用沙土种,我照着试了,你看这根须,都钻出盆底了。”
本子上画着密密麻麻的小图,每片叶子的生长天数都标得清清楚楚,旁边还有张教授潦草的批注:“施医局的土比京城的肥,多掺点炉灰透气。”字迹力透纸背,像是隔着千里路,还在手把手地教。
苏瑶把装膏子的瓷盒摞成一叠,红绳络子在阳光里晃悠:“我数了数,正好装了六罐,三罐给李婶送去,两罐留着应急,剩下那罐仔细包好,明儿让去县城的货郎捎走。”她忽然压低声音,“我在罐底塞了张字条,让张教授别总熬夜改方子,说咱这儿的紫苏叶,比京城的好采多了,有空回来摘。”
王二正蹲在地上给紫苏芽浇水,闻言嘿嘿笑:“我也托货郎带了句话,让张教授放心,镇上的药圃我照看得好好的,去年种的薄荷都能割第二茬了。”
沈青把最后一勺膏子刮进盒里,盖上盖子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我把石臼杵洗干净了,明儿咱再捣点紫苏籽粉,掺在粥里给娃们喝,张教授说过,紫苏籽养胃,比吃药强。”他擦了擦手上的蜜渍,“对了林姑娘,你那本育苗笔记,借我抄两天呗?我想给每株小苗都记个生长账。”
林悦把笔记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像被阳光烫了下,慌忙缩回手。沈青的耳尖红得像熟透的山楂,低头翻笔记时,木杵在石臼里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声,像在数着心里的欢喜。
院墙外传来卖糖葫芦的吆喝声,甜丝丝的气飘进来,混着紫苏膏的清香,把整个院子泡得软软的。苏瑶系好最后一个络子,忽然指着天边喊:“快看!那朵云像不像张教授画的药杵?”
林悦抬头,见流云漫过日头,在地上投下移动的影子,正好罩住窗台上那盆冒芽的紫苏苗。她忽然想起张教授临走时说的话:“草木记恩,你对它上心,它就给你长精神。”此刻看着石臼里泛光的膏子,窗台上颤巍巍的嫩芽,还有沈青红着耳尖抄笔记的模样,忽然觉得,所谓归途,从来不是回到过去,而是把他乡的牵挂,种进故乡的土里,等着它长出新的牵挂来。
王二忽然喊了声:“货郎到村口了!”苏瑶拎起那罐系着红绳的膏子就往外跑,裙角扫过院角的紫苏丛,带起一串细碎的紫花,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刚摘的星星。
林悦看着沈青低头抄笔记的侧脸,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混着远处货郎的铃铛响,忽然在心里补了句:张教授,你看,咱施医局的紫苏,不光能治病,还能把日子养得这么甜呢。
风从院外吹进来,掀动了桌上的育苗笔记,正好停在画着紫苏根系的那页,墨迹旁新添了行沈青的小字:“扎根半寸,向阳三分——施医局的土,养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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