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落叶掠过青石板,把紫苏馍的香气送得老远,周奶奶的咳嗽声渐渐轻了,灶膛里的火“噼啪”响着,像在为这霜降里的暖意,轻轻打着节拍。
周奶奶培完土,又蹲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才拄着拐杖慢慢往家走。苏瑶送馍回来时,见她正坐在自家门槛上,手里捧着热馍,小口小口地啃,阳光照在她脸上,皱纹里都像是盛着暖意。
“周奶奶说,这馍比她家蒸的香,带着药草的清劲。”苏瑶把空竹篮往墙上一挂,拍了拍手上的面,“还说等开春,要把她院里那棵老石榴树下的地腾出来,全种上紫苏,说‘多的给施医局当药材,少的自己泡水喝’。”
沈青刚把灶膛里的火压下去,闻言笑着往灶边的陶罐里添了把紫苏梗:“这就叫‘一颗种子换一片田’,比咱挨家送苗管用。”他用铁铲扒拉着灰烬,“对了林大夫,张教授寄来的信上说,紫背苏在北方也能过冬,就是得埋厚点土,咱要不要试试?把阿木捎来的紫背苏籽也种上,开春就能有新苗了。”
林悦正把晾好的紫苏叶收进樟木箱,闻言停下手里的活:“好啊,就种在院东头那片高地上,那儿向阳,不容易积水。”她忽然想起张教授信里的话,“他还说紫背苏的籽得用温水泡一夜才好发芽,回头我记在签到簿上,免得忘了。”
王二挑着两桶水进来,桶沿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刚在村口听货郎说,邻镇闹了场小风寒,不少人咳嗽,咱这紫苏膏和紫苏子粉要不要多备点?说不定他们会来买。”
“备着点好,”林悦把樟木箱盖好,“但别想着卖高价,就按成本价,能帮衬就帮衬。”她走到药柜前,数着罐子里的紫苏膏,“目前还有三罐,不够的话,明儿再捣点,正好周奶奶培的那些根须要是发了芽,新叶也能派上用场。”
小萤蹲在窗台边,给那盆紫苏芽换了个更大的陶盆,嘴里念叨着:“紫背苏要埋厚土,普通紫苏要见干浇透,张爷爷的话都得记牢。”她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紫苏,有带锯齿的,有叶背发紫的,旁边都标着小字,“这是我仿着阿木哥的图谱画的,等开春种新苗,就能对上图了。”
林悦凑过去看,本子上的紫苏叶画得稚嫩却认真,叶梗上还画着小小的根须,像在土里扎着似的。“画得真好,”她指着其中一片紫背苏的叶子,“这片的背面涂了淡紫,连叶脉都画出来了,比我初见时认的还准。”
小萤的脸一下子红了,把本子往身后藏:“是照着张教授的笔记画的,他那本《草木春秋》里的插画才叫好看,像活的一样。”
暮色渐浓时,沈青点上油灯,昏黄的光把施医局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林悦翻开签到簿,见苏瑶在她写的那行字下面添了幅小画:周奶奶拄着拐杖,旁边是棵刚发芽的紫苏,根须在土里盘成一团,像只温暖的手。
“这画比字传神,”林悦笑着用指尖碰了碰画里的根须,“等开春,咱就把这页给周奶奶看看,让她知道自己种的不只是紫苏,是能暖人心的念想。”
沈青往油灯里添了点油,灯芯“噼啪”跳了跳,光亮又足了些:“我刚在灶上温了锅紫苏子粥,加了点新磨的粉,你们尝尝?张教授说这粥‘暖肺又养胃,熬夜改方子时喝最好’,咱今儿也学学他,就着粥琢磨琢磨开春的种植计划。”
粥碗端上桌时,香气混着油灯的烟味漫开来,紫苏子的清苦里裹着米香,喝一口,从喉咙暖到胃里。王二呼噜呼噜喝着粥,含糊不清地说:“我觉得……咱这施医局,快成紫苏局了,院里种的、灶上煮的、药柜里存的,全是它。”
“那有啥不好?”苏瑶往他碗里又盛了勺粥,“紫苏性子好,不挑地,不娇气,还能治病,跟咱施医局的日子多像。”
林悦喝着粥,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院角的紫苏根在暮色里只露出点模糊的影子,却像是能看见根须在土里悄悄伸展的样子。她忽然在签到簿的空白处写下:“霜降夜,粥香混药香,知草木的暖,从来都藏在烟火里。”
写完,她把今天周奶奶培土时掉落的一小截根须夹进簿子,须根上还沾着点湿泥,像在纸上扎下了个小小的、带着希望的结。
灶膛里的余火偶尔“噼啪”一声,把油灯的影子晃得轻轻动,粥碗里的热气往上飘,在灯影里凝成淡淡的雾,混着紫苏的清苦,把这霜降的夜,烘得格外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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