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陈海，又看看那艘黑色的潜艇。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电动钓鱼船？
你管这个造型比鹰酱最先进的“弗吉尼亚”级核潜艇还科幻的东西，叫钓鱼船？
“上……上船？”
陈海点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
“对啊，验货啊。榜一大哥，不亲自上去试试手感？”
他指了指那艘潜艇。
“别看它长得凶，其实很温顺的。来，跟我来。”
说完，他率先朝那艘潜艇走去，飘飘像个小尾巴，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伊万的身体仿佛被解除了石化魔法，他一个激灵，也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那十个壮汉，互相看了一眼也迈开步子，紧随其后。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彻底疯了。
【上船！上船！主播要带我们开高达了！】
【我他妈举报了！不是，我报警了！主播你这是要叛国啊！】
【前面的兄弟别怕，主播有分寸，这船肯定已经在有关部门备案了……吧？】
【备案？备个锤子！】
陈海没理会弹幕，他已经走到了潜艇的旁边。
近距离看，这艘潜艇带来的压迫感更加恐怖。
船体表面光滑得不像金属。
那是一种深邃的黑色，仿佛能将周围的光线全部吸收进去。
没有任何拼接、焊接的痕迹，整个船体浑然一体。
伊万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触摸那冰冷的钢铁。
可当他的指尖触碰到船体时，却愣住了。
不凉。
甚至带着一丝温润的触感，像是触摸着一块上好的暖玉。
“这……这是什么材料？”
伊万脱口而出，这绝对不是他提供的那些TC4钛合金。
“商业机密。”陈海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带着众人，沿着船体向前走。
随着距离拉近，伊万和那十个壮汉，终于看清了船体侧面的一些细节。
然后，他们所有人的脚步。
都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同时停了下来。
伊万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表情从震撼。
变成了迷茫，最后化为了极致的困惑。
他看到了什么？
在那艘充满科幻与暴力美学的黑色潜艇中段。
舰身上，赫然印着一幅巨大而鲜艳的……彩绘。
一个戴着草帽的少年，咧着嘴，露出阳光的笑容。
他的身后，是一个绿藻头的三刀流剑客。
一个金发的好色厨子，一个性感的考古学家，一个可爱的船医驯鹿……
海贼王，草帽一伙全家福！
这幅色彩鲜艳，充满少年热血气息的动漫涂鸦。
跟这艘潜艇那足以让全世界海军将领心脏骤停的恐怖造型，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又荒诞的组合。
就像是在一辆主战坦克的炮管上，绑上了一束粉色的Hello Kitty气球。
“噗——”
直播间里，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发了笑哭的表情。
【草！我他妈看到了什么？痛船？这是究极无敌至尊豪华版的痛船啊！】
【主播你是什么魔鬼？这么一艘深海死神，你给它画了个路飞上去？】
【我懂了！这是心理战！当敌军的声呐兵听到这艘船的动静。
准备上报的时候，潜望镜里看到的却是路飞的笑脸，他只会觉得是自己加班加疯了，出现了幻觉！】
伊万的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他指着那幅巨大的彩绘，手指都在发抖。
“陈……陈老弟……这……这个……是……是什么情况？”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短短十分钟内。
被反复碾碎，又拼凑起来，再用压路机来回碾压。
“你说这个啊？”
“帅吧？这叫‘痛船’，二次元的艺术，你不懂。”
“给它注入灵魂呢！你看，这艘船看起来太凶了。
不符合我们‘渔船’的定位，画个草帽团，就亲切多了。”
“再说了，咱们是出海的，画个海贼，专业对口，没毛病吧？”
没毛病吧？
没毛病吗？！
伊万感觉自己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差点当场心肌梗塞。
我他妈让你修个潜艇，你给我整了个二次元限定皮肤版？
我开着这玩意儿出去，姆林宫那帮老头子看到了。
是先枪毙我，还是先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那十个壮汉，此刻也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们见过伪装成渔船的侦察船，见过各种匪夷所思的伪装。
但把草帽路飞画在战略级武器上当伪装的，他们这辈子，真是第一次见。
“行了行了，别纠结这些表面功夫了。”
陈海不耐烦地摆摆手。
“艺术的事，以后再慢慢聊。先上船，体验一下内部装修。”
说着，他在那光滑的船体上，看似随意地按了一下。
嗤——
一道轻微的泄压声响起。
众人面前的船体，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亮起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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