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苑内,药香如轻烟般袅袅弥漫,丝丝缕缕地钻进每一个角落。韩爽正和苏墨在特意辟出的药房里,全神贯注地整理前几日采摘的药材。温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如金色的丝线般洒落在那些形态各异、散发着清苦气息的根茎叶果上,为它们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韩爽的动作极为熟练,她纤细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蝴蝶,在药材间轻盈穿梭。一株株草药被她精准地分门别类,有的被整齐地晾晒在竹匾里,接受阳光的洗礼;有的被小心翼翼地切制成均匀的小段,整齐地码放在一旁的案板上;还有的则被她轻轻捧起,小心收纳入不同的药屉中。她微微蹙眉,心里正盘算着,哪些药材可以炮制后卖给济世堂,换些银钱维持生计;哪些品相极佳的可以偷偷移栽到空间里,用灵泉滋养,假以时日必成珍品,能卖个大价钱。而接家人来京的愿望,如同最强劲的动力,驱使着她不知疲倦地忙碌着,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坚定与执着。
苏墨在一旁安静地打着下手,他时不时地会停下手中的活计,根据医术典籍,认真地指出某味药材的特殊炮制方法或药性相忌。两人配合默契,一个专注于实际操作,一个凭借知识提供指导,整个药房里只听得见药材碰撞的轻微声响和偶尔的低声交流。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仿佛有一种特殊的魔力,让韩爽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只见祁砚之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月亮门旁,他今日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但墨色的衣料上用银线绣着暗纹,在阳光的照耀下流转着低调而奢华的光华,衬得他面容愈发俊朗,气质清贵得如同山间的松柏,遗世独立。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精准地捕捉到了药房里的韩爽,见她挽着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正低头专注地摆弄药材,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柔和,宛如一幅细腻的水墨画。祁砚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迷人,但随即他又迅速收敛,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祁公子。”苏墨率先看到祁砚之,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杵,恭敬地拱手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敬重。
韩爽也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药屑,抬起头看向祁砚之,语气自然,少了些最初的疏离:“你怎么来了?”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祁砚之的目光在她沾了些许泥土却更显生机勃勃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温柔而专注,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随后,他才转向闻声从书房出来的韩钧,神色正色道:“韩兄,后日城中‘流觞苑’有一场诗会,由翰林院几位学士牵头,届时会有不少今科举子前往,算是一场科考前的交流。我想着韩兄或许有兴趣,特来相告。若韩兄愿往,我可陪同引见。”
韩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动。流觞苑的诗会他早有耳闻,那是京城文人雅士聚集的高雅场所,能参加者非富即贵,或确有才学。在他的想象中,诗会现场必定是雕梁画栋,古色古香,文人墨客们身着华服,谈笑风生。他们围坐在亭台楼阁之中,面前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笔墨纸砚,一边品尝着香茗,一边吟诗作画,交流着诗词歌赋的心得和对时政的看法。这是一个拓展人脉、了解对手水平的绝佳机会,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诗会上挥毫泼墨,展现出卓越才华的场景。但他素来不喜攀附,心下略有迟疑,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不等韩钧回答,韩爽已经眼睛一亮,如同夜空中突然绽放的流星,兴奋地抢先开口道:“大哥,去!一定要去!”她快步走到韩钧身边,双手轻轻拉住韩钧的衣袖,语气中带着满满的鼓励,“这是个好机会,既能以文会友,又能让京城才子们见识一下你的才华。你平日里总是闭门苦读,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出去走走,听听别人谈论时政文章,或许对你备考也有启发。”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是对兄长能够抓住机会的殷切期盼。她深知兄长的才华内蕴,就像一颗被埋藏在沙砾中的珍珠,缺的正是展示的舞台和人脉。
韩钧看着妹妹殷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又见祁砚之颔首表示赞同,那坚定的神情仿佛在告诉他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便不再犹豫,他挺直了身躯,拱手道:“如此,便有劳祁兄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和决心。
“韩兄客气。”祁砚之回礼,目光却不自觉地又飘向了韩爽,那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关切。
正事说完,气氛轻松了些。祁砚之状似无意地走到韩爽刚整理好的药材旁,他的目光被一小把晒干的、散发着清冽香气的紫苏叶吸引住了。他轻轻拿起那把紫苏叶,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问道:“这便是你前日采的紫苏?闻着香气甚浓。”
“嗯,”韩爽点头,她看到祁砚之指尖沾了些许尘土,很自然地递过一方干净的湿帕子,微笑着说道,“擦擦手。这紫苏品相不错,能卖个好价钱。”她的心思还在药材上,眼神中透露出对药材价值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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