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韩家在京城的生活逐渐稳定下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铺面“静心书斋”在大伯韩文柏的精心打理下,修葺一新,已经开始联系货源,准备择日开张;京郊的田地在父亲韩文松的照看下,与佃户关系融洽,冬小麦的长势喜人;韩宸和韩睿在书院里适应良好,学业日益精进;堂哥韩钧更是闭门苦读,全力备战来年的春闱会试。家中的女眷们,祖母王氏、母亲李氏和大伯娘张氏,也渐渐熟悉了京城的生活,偶尔相约逛逛绸缎庄、听听小曲,或是去铺子、田庄看看,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韩爽更是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她的空间中。自从上次空间升级,开辟出那片广袤的药田后,她便像找到了新的乐园。她将日常采集到的各类药材种子或幼苗,小心翼翼地移植到空间药田里。空间似乎拥有着神奇的时间流速和滋养能力,那些在外界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才能长成的药材,在这里以惊人的速度生长、成熟。尤其是她最早种下的一批人参和灵芝,如今已然呈现出千年药材才有的品相——人参根须饱满,形态灵动,隐隐有了人形;灵芝大如伞盖,色泽深紫,散发着浓郁的灵气。这些珍贵的药材,她并未轻易动用,只是妥善储存,以备不时之需。主要她的空间还有自动补充功能,取之不尽。韩爽看着这些乐的合不拢嘴。
这日,韩爽照例将一些空间里快速催生、但年份控制在合理范围内的普通药材整理好,准备送到相熟的“济世堂”药铺售卖。她喜欢这种自食其力的感觉,也能借此了解市面上的药材行情。
在“济世堂”内,掌柜的照例热情地接待了她,清点药材,结算银钱。一切妥当,韩爽正要告辞离去,却听得药铺角落里,两个看似走南闯北的货商模样的人,正压低声音与伙计交谈,话语间零星飘来几个字眼:
“……北边…打得很凶…”
“…祁家军这次碰上硬茬子了…”
“…伤亡不小,听说药材都紧缺
北狄”、“祁家军”、“伤亡惨重”这几个词如同冰锥,瞬间刺入韩爽的耳中,让她浑身一僵,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凝固了。她手中的药篮险些脱手,心脏骤然缩紧,狂跳起来,撞击着胸腔,带来一阵闷痛。
她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侧耳细听,但那两人声音极低,且很快便付钱拿了药匆匆离开,她只捕捉到这些碎片信息。
巨大的担忧和恐慌瞬间淹没了她。祁砚之!他在前线怎么样了?受伤了吗?严重吗?那些她精心准备的、混入了空间药物和灵泉水的伤药,他有没有用上?够不够用?
此刻,什么家族的安稳、什么空间的秘密、什么少女的矜持,都被她抛到了脑后。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知道确切的消息!
她甚至来不及回家,将药篮往身边跟着的小丫鬟手里一塞,匆匆交代了一句:“我有些急事,你先回去禀告祖母和母亲,不必担心。” 说完,便提起裙摆,几乎是跑着冲出了“济世堂”,径直朝着祁将军府的方向奔去。
秋日的阳光本该温柔,但落在韩爽疾驰的身影上却显得格外刺眼。她提着藕荷色裙摆奔跑时,裙角绣着的并蒂莲纹样被扬起的尘土沾染。小丫鬟翠儿拎着药篮小跑着跟在后面,几次想开口提醒主子注意仪态,却都被韩爽急促的呼吸声打断。
让开!借过!韩爽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尖锐。街市上挑担的货郎慌忙闪避,一筐新鲜枣子骨碌碌滚到路中央。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撞翻了一位老妇人的菜篮,只隐约听见身后传来零星的叫骂声,却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
街道上人来人往,韩爽却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只有祁府那威严的门楣在她心中无比清晰。她气喘吁吁地跑到祁府门前,守门的侍卫认得她这位未来的少夫人,见她脸色苍白,神情焦急,不敢怠慢,连忙进去通传。
不多时,祁夫人身边得力的嬷嬷亲自出来,将韩爽迎了进去。一路穿过庭院回廊,韩爽的心始终高悬着。
祁夫人身边的嬷嬷引路时,韩爽注意到回廊边那盆她去年赠送的君子兰已经开出了鹅黄色的花朵。这个发现让她的脚步略微迟疑了一瞬——在生死未卜的忧虑中,生命竟还在如此平静地绽放。
当在花厅见到祁夫人时,韩爽甚至来不及行全礼,便急切地问道:“伯母!我…我方才在药铺,当隐约听到北边战事…说…说伤亡…砚之哥哥他…他怎么样了?”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眼圈瞬间就红了。
祁夫人显然也比之前清减了些,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忧色。她见到韩爽这般情状,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楚,连忙拉住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好孩子,别急,别慌。”祁夫人拍着她的手背,声音虽然尽力保持平稳,但眼底的忧虑却无法完全掩饰,“前线确实有战报传来,仗打得很艰苦,北狄此次来势汹汹,我军…确实有些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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