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群峰积压在心中的怒火,终于还是爆发出来了。
他丝毫没有给女儿梁璐留面子,继续厉声呵斥道:“要不是你的乖女儿以前闹出来的那些荒唐笑话,祁老又何至于指着我的鼻子指桑骂槐?”
“现在好了,我梁群峰在汉东官场上的一世英名,全都毁在你的乖女儿手上了;”
“等着吧,有让别人看我们梁家笑话的时候!”
说完,梁群峰也顾不上错愕、惊讶的梁璐母女,气鼓鼓的就拂袖而去。
这个家,他是一秒钟也不想待了。
而原本扑进母亲怀里寻求安慰的梁璐,此时整个人都傻掉了,捂着已经浮现起五根手指印的脸颊呆愣在原地。
相比起父亲打在她脸上的这一记响亮的耳光,更让梁璐感到痛不堪言的是来自精神上的折磨。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祁同伟的来头竟然如此之大。
可在祁同伟的档案上,他的家庭出身一栏明明是写的农民啊!
要早知道他的家世如此显赫,就是借梁璐八个胆子她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利用父亲梁群峰手上的权力和影响力去逼迫祁同伟就范啊!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梁璐开始担心起来,祁同伟家里那个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上的太爷祁三江,会不会因此事展开对父亲梁群峰的报复;
若是父亲因为这件事情而被终结了政治生命,那她梁璐的罪过可就大了。
不行!
祸是我闯出来的,我得亲自去求祁同伟,让他看在师生一场,看着自己那么喜欢他、爱他的份上,请求他的家里人放过父亲。
大不了,大不了我给他跪下求他!
一想到这儿,梁璐当即抹干了眼泪,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求得祁同伟的谅解,保住父亲梁群峰的政治生命。
话分两头说。
就在梁群峰教训女儿梁璐的同时,祁三江和祁同伟“爷孙俩”也在省委招待所的房间内,展开了一场意味深长的谈话。
祁三江道:“同伟啊,太爷问你,你知不知道太爷此番兴师动众的来到汉东为你撑腰做主,最后却又只是在饭桌上不痛不痒的批评了梁群峰几句,把板子高高的举起来,轻轻的打下去到底是为什么?”
对此,祁同伟心中自然是很清楚太爷为何要这样做。
原因无他,党纪国法四个大字即可概括。
但,他却当着太爷祁三江的面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你这个臭小子,这又是准备逗太爷开心呢!”
祁三江一脸慈爱的笑着,道:“你要是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你在汉东大学政法系这七年的书,也算是白念了。”
嘿嘿!
祁同伟咧嘴一笑,道:“太爷,我这不是还想再听一听您老人家的教诲嘛,您这一辈子积累下来的、丰富的革命斗争经验,对于孙儿来说那可是千金难买的宝贵财富啊!”
“你啊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调皮!”祁三江笑着道:“难得你还有这份心,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的唠叨,那我就简单的给你讲一讲;”
“太爷这次组织军委的离休老干部深入革命老区、重走革命道路,是为了看望和慰问老区人民,这是公事;”
“而今天晚上太爷请梁群峰吃饭,则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为你撑腰做主,这是私事;”
祁三江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在公事上,太爷代表着的是军委离休老干团,是外人眼中的祁老;而在私事上太爷就只是一个关心孙儿成长的老头子;”
“太爷从小就教育你们要公私分明,不能假公济私,更不能滥用国家和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力;”
“否则,我们和梁群峰之流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嗯!
祁同伟点了点头,道:“太爷,我记住了。”
祁三江道:“按理来说,像梁群峰这个级别的干部对你使坏,太爷我根本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只要给他打个电话你所面临的问题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可太爷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说着,祁三江刻意停顿了一下,这才铿锵有力的说道:“因为,我们有党纪、有国法来约束,来监管我们的干部,任何人都不能凌驾于党纪国法之上;”
“如果,每个人都仗着自己手上有那么一丁点权力,就大搞特搞打招呼,递条子这一套,那整个国家岂不是全都乱了套?”
“同伟啊——”
这时,祁三江主动拉起祁同伟的手,语重心长的教诲道:“太爷希望你记住一句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你参加工作以后,在处理任何事情之前也一定要时刻谨记‘程序正义’,不能因为个人喜恶而主观的对事情的发展产生影响;”
“就拿梁群峰‘公器私用’,在你的毕业工作安排这件事情上从中作梗来说,他应该接受的是党纪国法的处理,而非是来自太爷我,或者是你爷爷、你爹他们个人层面的反击;”
“不管任何时候,我们都要相信组织、相信国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