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城中,那座独门独院的高墙,再次将喧嚣隔绝在外。当夜海辰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时,早已守候在此的军校学员们,以及闻讯赶来的几位高级将领,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赤裸的上身被一件宽大的军装外套勉强罩住,但肩胛骨位置,两个异常凸起、被白色床单包裹的鼓包,清晰可见!那轮廓,分明是…翅膀?!军装外套下摆沾染着暗红的血渍,脸色苍白如纸,眼底深处残留的那份奇异的威严与疲惫,混合着战场上带回的硝烟与血腥气,形成一种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他步履依旧沉稳,却带着一种透支后的虚浮,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绷紧的心弦上。
“总指挥…”卫队队长上前一步,声音带着颤抖的关切。
海辰只是微微摆了摆手,甚至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他的鹰眼扫过众人惊疑不定的脸,最终落在飞毛腿王简身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的“鼓包”。
王简立刻会意,强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低声道:“请总指挥安心休息,外面一切有我们!任何人不得靠近打扰!”他立刻指挥卫兵,将小院内外警戒提升至最高级别,严禁任何人窥探。
海辰点点头,不再看任何人,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他熟悉的卧室。推开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铺上,温暖而宁静。这片刻的安宁,仿佛抽走了他最后支撑的力量。他几乎是踉跄着扑倒在床上,连沾满血污的外套都来不及脱,沉重的眼皮便再也支撑不住,瞬间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疲惫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身体内部,冰火能量冲撞后的空虚与剧痛,新觉醒的、陌生而庞大的力量带来的负荷,以及左肩伤口持续的钝痛,都在此刻爆发出来,将他拖入深沉的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杜军医提着药箱,在王简的陪同下,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看到床上昏睡不醒、脸色灰败的海辰,杜军医眉头紧锁。
他小心地解开海辰身上染血的军装外套和床单,露出左肩那处被流弹撕裂、又被寒毒和神力冲击得皮肉翻卷的伤口。他熟练地清洗、消毒、上药、包扎。整个过程,海辰如同失去知觉,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杜军医处理完外伤,又仔细地搭上海辰的脉搏。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手指在海辰腕间停留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
低声对王简说:“外伤处理好了,问题不大,按时换药即可。麻烦的是内里…他的脉象极其紊乱,时如寒冰沉滞,时如烈火奔涌,时而又空虚无物…仿佛几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冲撞、撕裂…这内伤…非常棘手。现在只能让他好好休息,密切观察。一旦出现高热、剧烈抽搐或者气息断绝等异常,立刻叫我!”
王简面色沉重地点头。
杜军医收拾好药箱刚离开,盛美兮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昏睡的海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杜医生,他…怎么样?”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真切的担忧。
“外伤无碍,”杜军医在门口停步,回头低声道,“但内息紊乱,伤势凶险。需要静养观察。盛少校,让他休息吧。”说完便离开了。
盛美兮站在床边,看着海辰毫无血色的脸、紧锁的眉头、以及包扎着纱布、裸露在外的结实胸膛上沾染的点点血污和尘土,心中五味杂陈。她默默走到外间,打了一盆温热的水,拧干毛巾,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
她避开伤口,用温热的毛巾,极其轻柔地擦拭着海辰脸颊和颈部的血渍和尘土。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仿佛怕惊醒他,又仿佛带着某种赎罪般的虔诚。
当毛巾滑过他线条硬朗的下颌,触碰到他因失血和疲惫而显得格外脆弱的唇线时,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目光落在他袒露的、布满新旧伤痕的胸膛,那些象征着铁血与牺牲的印记,让她心头一阵刺痛,擦拭的动作更加轻柔,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
就在她专注地擦拭着海辰胸前一块凝固的血迹时,一种冰冷的、仿佛能将空气冻结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弥漫开来。
盛美兮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一道苗条却挺拔如松的黑影,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立在卧室中央,距离她不过三步之遥!正是小野千鹤!
她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寒星般的眸子,此刻那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更让盛美兮心头一紧的是,小野千鹤的怀里,正抱着那只神秘的狸花猫——猫妮卡!
猫妮卡温顺地蜷缩在小野千鹤的臂弯里,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幽幽发亮,正安静地注视着床上昏睡的海辰,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呼噜声。小野千鹤一只手抱着猫,另一只手正用指尖,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和熟稔,抚摸着猫妮卡毛茸茸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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