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殿前的厮杀声如同惊雷般炸响,每一次法器碰撞都伴随着灵力的狂暴四溢,溅起的鲜血在白玉地面上蜿蜒流淌,汇聚成一道道刺目的猩红溪流。玄云宗的流云剑阵早已溃散,二十余名弟子只剩下不到十人,个个带伤,青色道袍上沾满了血污与尘土,握着长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一名年轻弟子被鬼煞门邪修的黑气扫中肩头,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肩头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露出森白的骨茬,他踉跄着后退,却被另一名邪修补上一刀,当场殒命。
云鹤长老的处境也愈发艰难。他虽为筑基大圆满,手中上品法器“流云拂尘”能勉强抵挡鬼煞门首领的鬼头刀,但鬼煞门首领身边还多了一名筑基中期的邪修牵制,两人一左一右,配合得极为默契。鬼头刀上缠绕的黑气越来越浓,每一次劈砍都带着蚀骨的阴寒,不仅消耗着云鹤长老的灵力,还在不断侵蚀他的经脉。云鹤长老的脸色早已涨得通红,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白色的胡须被汗水打湿,黏在下巴上,原本飘逸的道袍也被鬼气撕裂了数道口子,露出里面同样沾满血污的内衬。
“云鹤老儿,你撑不了多久了!”鬼煞门首领狞笑着,鬼头刀再次劈出,一道漆黑的刀气如同毒蛇般缠向云鹤长老的脖颈,“乖乖交出流云真人的传承线索,本座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云鹤长老咬牙避开刀气,流云拂尘一挥,数道白色丝绦如同利剑般刺向鬼煞门首领,口中怒喝:“邪修休要猖狂!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你得逞!”话虽如此,他心中却清楚,自己的灵力已消耗过半,若再找不到破局之法,恐怕真要殒命于此。
另一侧,赵莽与叛徒赵昆的战斗同样惨烈。赵莽本就只是筑基中期,面对赵昆和一名鬼煞门筑基初期邪修的围攻,早已落入下风。他的左臂被赵昆的毒匕首划伤,毒素顺着经脉蔓延,整条手臂都已发黑肿胀,连握刀的力气都在不断流失。一道刀光擦着他的胸口划过,撕裂了他的黑色劲装,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赵莽踉跄着后退,靠在一根残破的石柱上,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不甘与狠戾:“赵昆!你这个叛徒!老夫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赵昆冷笑一声,手中匕首再次刺出,幽绿的毒光闪烁:“死到临头还嘴硬!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底层弟子的战斗更是一面倒的屠杀。玄云宗和郡守府的炼气弟子在筑基邪修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有的弟子试图逃跑,却被邪修的法术追上,瞬间化为飞灰;有的弟子抱团抵抗,却被邪修的大范围神通轰杀,尸骨无存。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广场上的修士数量又减少了近三成,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浓得几乎让人窒息。
柳小茹躲在林风身后,看着广场上的惨状,眼圈微微泛红,声音带着哽咽:“前辈……他们好可怜……我们要不要……”她话未说完,却又自己停住了——她很清楚,以她们三人的实力,就算冲上去,也不过是多添两具尸体,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林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着那些在血泊中挣扎的修士,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他经历过的厮杀远比这惨烈百倍,昆墟界破灭时,亿万人族殒命,帝境大能也如同蝼蚁般陨落,眼前的场面,对他而言不过是修真界最寻常的弱肉强食。他轻轻拍了拍柳小茹的肩膀,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小茹,记住,修真界从来不是讲慈悲的地方。今日若我们实力不济,下场不会比他们好半分。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任何同情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柳小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依旧不忍,但还是强行压下了情绪,紧紧跟在林风身后。林晓月则早已吓得脸色惨白,双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广场上的景象,只敢通过指缝偷偷观察林风的背影——在她心中,此刻的林风就是唯一的依靠,只要跟着前辈,就一定能安全。
林风没有再关注战场,他的目光落在了流云殿左侧的一根巨大石柱上。那石柱高约十丈,表面布满了风化的痕迹,还缠绕着厚厚的蛛网,看起来与其他石柱并无二致。但在他的界核感知下,石柱后方隐藏着一道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那是一扇被幻阵遮掩的侧门,也是他早就选定的进入大殿的路径。
此刻,战场上的所有人都被激烈的厮杀吸引,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他们。林风不再犹豫,身形如同鬼魅般一动,带着柳小茹和林晓月,悄无声息地朝着石柱后方掠去。他的步法极其精妙,每一步都踩在灵力波动的间隙,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甚至连周围的气流都没有扰动,仿佛三道幽灵,在血腥的战场边缘穿梭。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石柱后方。果然,那里有一扇半掩的侧门,门身与殿墙同色,表面还覆盖着与墙壁一致的纹理,若不是提前感知到幻阵,就算站在门前,也绝不会发现这是一扇门。林风伸出右手,指尖凝聚起一缕精纯的庚金之气,如同细针般轻轻刺入幻阵的薄弱点——这幻阵是流云真人当年布置的低阶幻阵,虽能瞒过普通修士,却根本挡不住林风的界核感知与庚金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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