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在回春堂上工的头几日,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刘掌柜为人和善,虽医术不如王掌柜精湛,却也踏实本分,知道沈清辞懂草药,便放心让她打理药柜、清洗药材,偶尔还让她帮忙给客人抓药。
这日上午,药铺里来了个特殊的客人——一个穿着锦缎衣裳的中年妇人,身边跟着两个家丁,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妇人走进药铺,目光扫过柜台,最后落在沈清辞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傲慢:“你们掌柜呢?叫他出来。”
刘掌柜连忙从里屋出来,笑着迎上去:“夫人是要买药还是问诊?”
“我家老爷最近总失眠,你给开点安神的药。”妇人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这是定金,要是药管用,还有重谢。”
刘掌柜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夫人放心,我这就给您开方子。”他转身就要去拿纸笔,沈清辞却忽然上前一步,轻声道:“掌柜的,不如先问问夫人,老爷除了失眠,还有没有其他症状?比如心慌、口干,或者夜里容易醒?”
妇人愣了一下,看向沈清辞,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你这丫头懂医术?我家老爷确实夜里容易醒,醒了就心慌,还总觉得口干。”
沈清辞心里有了数,对刘掌柜说:“掌柜的,若是只有失眠,用酸枣仁、柏子仁即可;但若是伴有心慌口干,恐怕是心阴不足,得加些麦冬、玉竹滋阴,不然单用安神药,反而会加重口干。”
刘掌柜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之前只想着安神,却忽略了伴随症状,若是按原计划开方,药效恐怕不佳。他连忙点头:“还是阿辞细心,那就按你说的加药。”
妇人看着沈清辞,语气缓和了些:“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懂行。我叫张夫人,住在镇东的张府,以后我家老爷要是有不舒服,我就直接找你问诊。”
“夫人客气了,我只是略懂一些,不敢当‘问诊’二字。”沈清辞连忙躬身道。
张夫人笑了笑,没再多说,拿着药方和药,带着家丁离开了。
等张夫人走后,刘掌柜对着沈清辞赞不绝口:“阿辞,你真是帮了我大忙!要是今天按我原计划开方,不仅药效不好,还会得罪张夫人——张府可是云溪镇的大户,咱们可得罪不起。”
沈清辞笑了笑:“掌柜的过奖了,我只是碰巧知道这些。”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下午的时候,药铺里忽然来了个穿着灰布衣裳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药包,进门就对着刘掌柜大喊:“你这药铺卖的什么假药?我娘喝了你开的药,浑身发痒,起了一身疹子!”
刘掌柜心里一紧,连忙上前:“这位大哥,你别急,先说说你娘的症状,我给你开的是什么药?”
“就是早上你给张夫人开的那个安神药!”男人说着,把药包往柜台上一摔,“我娘也失眠,我看到张夫人来抓药,就跟着抓了一副,结果喝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浑身发痒,起了疹子!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去官府告你!”
沈清辞心里一惊——早上给张夫人开的药里,并没有容易过敏的药材,怎么会起疹子?她连忙拿起药包,打开一看,里面的药材确实是早上的方子,却多了一味她不认识的草药——那草药颜色偏黄,气味刺鼻,不像是常见的药材。
“这位大哥,”沈清辞指着那味陌生草药,问道,“这味药是你自己加的,还是抓药的时候就有?”
男人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是……是抓药的时候就有啊,不然还能是我自己加的?”
沈清辞看出他在说谎,却没有戳破,只是轻声道:“大哥,这味药叫‘黄棘草’,性烈,容易引起过敏,咱们早上的方子的里根本没有这味药。你娘起疹子,肯定是因为这味药。你要是说实话,咱们还能想办法帮你娘缓解症状;要是你继续撒谎,耽误了病情,可就不好了。”
男人脸色变了变,终于低下头,声音发颤:“是……是我自己加的。我听人说黄棘草能治失眠,就想着加进去让我娘好得快些,没想到会这样……”
刘掌柜松了口气,却也有些生气:“你这大哥怎么能这么糊涂?草药哪能随便加?幸好阿辞认识这味药,不然咱们药铺可就说不清了!”
“我知道错了,求你们帮帮我娘吧!”男人连忙躬身道,语气里满是恳求。
沈清辞心软了,对男人说:“你先回去,用艾叶和金银花煮水,给你娘擦拭身子,能缓解瘙痒。我再给你开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让你娘喝上两副,疹子就能消了。以后可别再随便加药了。”
男人连忙道谢,拿着方子和药,匆匆离开了。
等男人走后,刘掌柜看着沈清辞,语气严肃:“阿辞,今天这事多亏了你。以后抓药的时候,一定要仔细核对,别再出这种差错。还有,张夫人那边,咱们得去解释一下,免得她误会咱们药铺的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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