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除了周晓白,还坐着位中山装长者。男人肩背笔直如松,眉宇间凝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茶杯在他手中端得如同丈量过般平稳。
这是我战友的父亲,周晓白起身相迎,特意来谢你的。
杨建立刻想起那位腿部中弹的民警——面前这位肃穆的长者,想必就是其父了。
“杨建同志,多亏你救了我家孩子!”
中年男子感激地说道。
“小事一桩,别客气。”
杨建露出笑容回应。
中年人从手提包中取出一个匣子,连带递上一张名片,继续说道。
“杨建同志,你对我儿子的救命之恩实在难以回报,这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往后遇到任何难处,尽管联系我,一定全力相助。”
“真的不必这样。”
杨建摆手推辞。
中年人一把按住他的手,笑着说道:
“队里还有任务,我就先走了。记住了,有事随时找我,包在我身上。”
他说话间透出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仿佛天底下没有他摆不平的事。
“行!”
杨建微微颔首答应。
低头看着名片上烫金的“张成化”三个字和一串电话号码,他更加确信对方来历不凡。
要知道,这年头家里能装电话的可都不是寻常人物。
这次误打误撞救了对方儿子,倒意外得了份大人情。
“杨建,张叔在部队里位高权重,整个夏国就没他办不成的事。这人情你可要留着用在刀刃上,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别浪费了。”
周晓白在旁轻声提醒。
自从那夜被杨建相救后,她对他的成见消散了不少,言谈间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关切。
杨建再次点头。
他当然明白——除非生死攸关,否则这张名片绝不能轻易动用。
对方匆忙来去,若不是为了儿子性命,恐怕根本不会亲自登门。
“杨建,我也给你备了份谢礼,是从我爸珍藏里挑的玉佩,谢你的救命之恩。”
周晓白说着捧出一块温润剔透的玉佩,雕工精细,玉质莹润,明眼人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晓白,这个真不能收。”
杨建连忙推却。
周晓白却不由分说,直接把玉佩塞进他手中。
杨建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饭后,高玥和周晓白聊得热络,杨建只是偶尔插几句。
很快,一顿饭便结束了。
“杨建,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周晓白体贴地告辞。
杨建微微一笑,目光移向高玥,见她双颊微红,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意。
他二话不说,骑上自行车,带着高玥再次去了宾馆。
这一次体力有所恢复,但头还是疼了三个小时。
……
轧钢厂一车间。
杨建坐在机台前,专注地打磨异种零件。
经过几天的练习,他的手法越发熟练,水准稳定在八级钳工初级,成功率达到八成。
照这样下去,再过几天就能提升到中级了。
“杨师傅!”
刚完成一件活儿,身后传来吕水田的声音。
杨建知道他在后面等了一会儿,但手上的活儿马虎不得,便没理会,吕水田也知趣地没打扰。
转头一看,才发现吕水田身旁还站着李承德。
刚才对方站的位置刚好是视线死角,他没看清是谁。
“李主任!”杨建赶紧打招呼。
“杨师傅,是李副厂长,别叫错了!”吕水田急忙纠正。
“哈哈,没关系!”李承德笑容满面地摆摆手。
“李副厂长!”杨建立刻改口。
李承德嘴上说不在意,可心里比谁都在意,否则这升职也就没了意义。
对李承德当上副厂长,杨建并不意外。再过几年风向有变,他还会升为正厂长。
李承德的职场晋升犹如搭乘火箭,短短数年便从副主任一路高升至副厂长职位,前途一片光明。
此刻他满面春风,连声叫好。
杨建只是微微勾起嘴角。
新任副厂长的喜悦迟早会随时光淡去,这份新鲜劲维持不了多久。
杨建,大领导特意安排了这个休息日请你吃饭。下午三点到厂里,有专车接你。李承德享受着权力的滋味,这才提起正事。
明白。杨建爽快应下。
吕水田和谢全才闻言,眼中难免掠过失落——显然他们不在受邀之列。
交代完注意事项,李承德便迈步离去。
当得知杨建的零件加工合格率已突破八成,吕水田顿时将遗憾抛诸脑后,喜滋滋地走了。唯有谢全才仍旧垂头丧气。
要不我问问领导能否带家属?杨建半开玩笑道。
胡闹!单独宴请你还要带人?惹恼了领导怎么办?谢全才斩钉截铁地打断。轻重利害他分得很清楚——徒弟攀上高枝的机会,绝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你抓紧把我教成八级工比什么都强。他连忙转移话题。
杨建无奈摇头。老师傅未免想得太简单,八级钳工哪是轻易能达成的?
师傅放心,我教您的法子只要练到七级特等,冲击八级自然水到渠成。他耐心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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