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直接走过去坐下。
娄半城开门见山:你胆子不小,一边跟厂里播音员好,一边招惹我女儿。
虽然最近没见女儿,但他把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眼前这小子就是女儿的心上人,更可气的是还跟播音员有一腿。
杨建有点尴尬,这场面他料到了,只是没想来得这么快。好在只是面对老丈人,不是两个女人碰面。
娄叔,我本来没想和晓娥发展。只是看她遇到麻烦,就让姚叔帮忙。她一个人闷得慌,我偶尔陪陪她,没想到变成这样。他解释道,但我保证会对晓娥好,不让她伤心。
面对质问,杨建态度坚决。
那播音员呢?娄半城追问。
我都不会放弃!杨建斩钉截铁。
娄半城沉默片刻:希望你能处理好,否则别怪我翻脸。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规矩不是死的。有能力的人,就算多几个女人也不是问题,关键要处理妥当。
您放心。杨建胸有成竹。对付女人他有把握,等时机成熟就让两人接受对方。
娄半城点点头,转而向姚丰泽道谢:姚先生,多谢照顾小女。其他的过些日子再说。
“杨建,你觉得娄家目前的麻烦该怎么应对?”
娄半城向坐在对面的年轻人询问道。他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停留在对方身上。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个手艺不错的工人,没想到竟能看透他们家的处境。
年轻人放下手中的搪瓷缸,简明扼要地回答:“来自高层的压力是其一,往后社会变革带来的冲击更麻烦。眼下只有一条路——离开。”话音干脆,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娄半城微微颔首。前几天组织上刚开过会,的确处处受制。只是......你说的社会变革是指?
风往哪儿吹,草就往哪儿倒。杨建直了直身子,像娄家这样的,到时候只会沦为众矢之的。这话说得实在,甚至有些刺耳。窗外槐树枝影婆娑,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旁边的姚丰泽赞许地点着头。他早就发现这个年轻人眼光独到,如今看来确实不简单。
娄半城陷入沉思。适才在院子里碰到女儿娄小娥,她还说要去供销社买雪花膏。这场谈话来得突然,却意外地揭开了他一直回避的现实。
295 娄半城身份特殊,作为资本家,成分不佳,家中资产丰厚,一旦有机会,不少人都会想从他身上分一杯羹。 即便没有许大茂,也会有李大茂、周大茂针对娄家,这是无法避免的。 娄半城闻言,神情骤变。 这正是他忧虑的事。这些年他已交出不少产业,可仍有人不满足。若矛盾激化,恐怕娄家会遭殃。 “那该如何应对?”他忍不住问。 “趁局势未变,尽快转移资产,去香江发展。”杨建说道。 毕竟是娄小娥的父亲,他希望她的家人平安无事。 至于娄小娥,迟早也要离开。留在这里同样危险,不如先去香江,日后再回来。 娄半城沉默不语。 他不是没考虑过,但娄家仍有部分产业在此,加上多年根基,他心中仍有不舍。 “娄叔,有些东西带不走,不如留下,尽早脱身才能安心。”杨建劝道。 眼下尚未动荡,娄家若走,还能从容准备,带走更多。若拖延下去,到时候想走也难。 娄半城一怔,随即恍然。 不属于自己的,强留无益。终日提心吊胆,不如早些放手,求个心安。 “杨先生,多谢指点!”他郑重抱拳,语气恭敬,连称呼都变了。 说完,娄半城不再多言,匆匆离去。 杨建目送他离开,正想让姚丰泽取钱,却听姚丰泽先开了口。
柜台上摆着一叠叠旧钞票,油墨味混杂着尘封的气息。姚丰泽将帆布包推向桌沿,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玻璃台面。这些年攒的十八万闲钱,您拿去周转。
杨建早在进门时便看穿对方心思。他径直走向墙角保险柜,铜钥匙在锁孔里转出沉闷的响声。帆布袋里整齐码放的纸币边缘已有些毛边,泛黄的纸面上印着工农兵浮雕图案。
杨建两指夹起捆钞纸轻轻一抖,整摞钱币瞬间消失在空气中。系统界面跳出新数据:颜瀚成的二十万加上港岛那边五千,总额已达三十八万五。进度条向着百万目标稳步推进。
遇着难处随时言语。杨建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姚丰泽正在整理账簿,闻言抬头露出笑意:铺子流水够用,这些本就是给您备着的。柜台后的金漆算盘珠子上,还沾着未干的墨迹。
暮色四合时,杨建在四合院门洞前捏住车闸。前轮正好停在闫解成夫妻投下的阴影里。叫杨哥。闫解成拽了拽媳妇的棉袄袖口。于莉低垂的睫毛在路灯下投出扇形阴影,声音轻得几乎散进风里:杨哥。
于莉略显拘谨,躲在闫解成身后,却还是鼓起勇气打了招呼。
“哎!”
杨建淡淡应了一声。
平心而论,于莉模样周正,可终究是别人的媳妇,他也没动什么歪心思。
他径直推着自行车往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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