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新政稳步推行,天下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萧玦和凌薇处理完一段繁忙的朝政,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念头——回青竹村看看。
那里是他们情愫暗生的地方,是凌薇在这个世界梦想起航的港湾,也是大靖朝诸多变革的源头。于公于私,他们都对那片土地充满了深深的眷恋。
于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帝后二人将朝务暂交内阁,安置好一双儿女,只带了少数精锐侍卫,换上寻常富家公子夫人的服饰,乘坐不起眼的马车,悄然离京,直奔青竹村。
越是接近青竹村,沿途的景致变化越是明显。道路平整宽阔,沟渠纵横,田畴如画,金黄的稻浪随风起伏,预示着又一个丰收年。村落里,青砖瓦房取代了曾经的茅草土屋,学堂里传来的读书声清晰可闻。
马车驶入青竹村地界,凌薇忍不住掀开车帘,向外望去。熟悉的山水,却已是崭新的面貌。村口那棵大槐树依然枝繁叶茂,树下立着的“皇后娘娘恩泽碑”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远处的山坡上,是她当年带着爷爷开垦的荒地,如今已是成片的果林,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枝头。
他们没有惊动地方官府,也没有通知村里,只是让马车在村外停下,如同寻常旅人般,步行入村。
村民们各自忙碌着,有的在晾晒新收的粮食,有的在编织竹器,有的在照看酱菜作坊,见到两个气度不凡的生面孔,虽然好奇,但也只是友善地点头致意,并未过多打扰。孩子们在新建的晒谷场上嬉戏玩耍,笑声清脆。
凌薇和萧玦沿着记忆中的小路,走到了村后那座他们最初相遇的山附近。山脚下,那间曾经庇护了重伤的萧玦、承载了他们最初相处时光的破屋,已经被修缮保护起来,周围种上了翠竹,立了一块小石碑,刻着“帝后结缘处”,成了青竹村一处特殊的“景点”。
望着那间小屋,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凌薇仿佛看到那个雨夜,自己如何艰难地将重伤昏迷的萧玦从山洞中拖回这里;如何用有限的药材和空间里的抗生素,与死神争夺他的生命;如何面对他醒来时的警惕与冷傲,却又在日常相处中,看到他那冰冷外壳下的柔软与担当。
萧玦也忆起,自己重伤濒死,在一个陌生女子这里得到救治,从最初的怀疑到逐渐被她与众不同的坚韧、果敢和医术所吸引。记得她如何毫不客气地回怼自己的“冰块脸”,记得她深夜为自己换药时专注的神情,更记得她在那群泼妇混混来挑衅时,挡在自己身前那瘦弱却坚定的背影……还有,她送别自己时,那强装镇定却微红的眼眶,和那瓶效果奇佳的伤药。
“就是在这里,”萧玦握住凌薇的手,指节修长有力,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我对自己说,这个女子,我萧玦护定了。”
凌薇侧头看他,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也是在这里,某个冰块脸,明明伤重得厉害,还非要强撑着替我守夜,生怕奶奶婶婶再来找麻烦。”
两人相视一笑,千般情意,尽在不言中。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起,仿佛从未分离。
远处,青竹村的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淡淡的果香、酱菜香。这安宁、富足、充满希望的乡村景象,比任何华丽的宫殿都更让他们感到心安与满足。
“薇儿,谢谢你。”萧玦轻声道,“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谢谢你为这天下做的一切。”
凌薇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玦,这里是我们开始的地方。无论走到多高的位置,这里永远都是我们的根。”
炊烟,夕阳,旧屋,相依的璧人。时光在此刻仿佛凝固,定格成一幅永恒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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