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庆六年的初春,来得格外迟滞而阴冷。去岁冬末那场席卷朝堂的政治风暴,虽已尘埃落定,但其凛冽的余威,却如同这倒春寒的天气,依旧渗透在太极宫的每一个角落。积雪虽融,但宫墙角落的背阴处仍残留着顽固的冰凌,太液池的冰层化开又冻上,水面泛着碜人的青光。柳树迟迟不肯抽芽,连宫苑中本应报春的梅花,也只在寒风中瑟缩地开着,失了往年的精神。
立政殿内,地龙依旧烧得暖融,却驱不散那股弥漫在空气中的、无形的清冷与审慎。伍元照身着一袭藕荷色绣银缠枝莲的夹棉春衫,外罩一件灰鼠锋毛的月白缎面比甲,发髻简约,只簪了一支素银镶嵌淡紫水晶的簪子,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深思。她正坐在临窗的暖炕上,手中拿着一份新呈上的、关于重新核定京畿地区田亩户籍的奏疏节略,目光却并未完全聚焦在文字上。太子礼弘在书案前临摹《道德经》,笔势沉稳,但偶尔抬眼望向母亲时,眼中带着超越年龄的关切。潞王礼贤摆弄着一套新得的、极为精巧的鲁班锁,神情专注,似乎想借此隔绝外界的纷扰。七皇子礼显则安静地趴在炕沿,看着哥哥们,偶尔小声问乳母一句:“母后是不是累了?”
【系统提示:时序进入显庆六年二月(初春)。环境状态:春寒料峭,湿冷,万物复苏迟缓。帝国氛围:政治风暴后的清理整顿期,表面平静,内里肃杀,人心惶惶。宿主身心状态:恢复期(经历高强度政治压力后),隐性疲惫度累积,警惕性维持高位。皇子情绪监测:敏感度持续偏高,安全感重建中。外部环境监测:长孙无忌集团清算工作进入深水区(牵连甚广,案牍繁重);朝堂空缺职位大量出现,新贵(许、李等)与残余旧势力博弈加剧;边境暂无大战事,但小规模摩擦不断;国内春耕受气候影响略有迟滞。风险等级:中高(政治清算后续风险,权力真空期不稳定因素)。新任务“固本清源”发布:协助目标人物平稳度过权力过渡期,甄别提拔可靠官员,安抚朝野情绪,防范反扑,同时关注自身与家庭休养生息。】
第一节:朝堂余震,帝后夜话
礼治近日愈发忙碌。清算长孙余党、甄别官员、填补空缺、稳定朝局……千头万绪,皆需他亲自掌舵。他虽胜券在握,但面对如此庞大的权力重构工程,亦感心力交瘁。每日下朝归来,眉宇间的疲惫之色愈发明显。
这夜,他踏着月色回到立政殿,身上带着夜露的寒气和一股挥之不去的案牍劳形之味。伍元照早已备好温热的参汤和几样清淡小菜。他挥退宫人,坐在炕边,接过汤盏,却并未立即饮用,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元照,”他声音有些沙哑,“今日廷议,又议及数位与长孙过往甚密的刺史、郎中之流的处置。罢黜、流放者众,然空缺之位,需人填补。许敬宗、李义府举荐之人,多为其门下亲信,朕观之,才德未必匹配,野心却不小。若尽数用之,恐养成新的权臣,尾大不掉。”
伍元照静静聆听,为他布了一箸清爽的笋丝,缓声道:“陛下所虑极是。大乱之后,用人更需谨慎。长孙之祸,根源在于结党营私。陛下如今拔除痼疾,正可借此机会,打破门第之见,真正广开才路。或可令吏部、门下省,对五品以下官员空缺,先行擢拔那些素有清名、政绩卓着、且与各方势力瓜葛较少的干吏,尤以寒门士子为佳。对于高位,陛下可亲自考察,或设廷推、策论,择其优者而用,不必尽信近臣举荐。如此,既可快速稳定局面,又可避免形成新的朋党。”
她的建议,直指核心,既考虑了效率,更注重长远制衡,体现了高超的政治智慧。
礼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颔首道:“爱卿此言,深得朕心!不错,朕不能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明日便下旨,令吏部重新核订选官条例,强调唯才是举,重实绩,轻门第!重要职位,朕要亲自过问!” 他心情稍霁,端起参汤饮了一口,又道:“只是,如此以来,朕又要耗费无数心神了。”
伍元照柔声道:“陛下辛苦。然此乃奠定万世基业之关键,辛苦一时,可保长治久安。臣妾别无所长,只能在这深宫之中,为陛下打理好内务,照看好孩子们,让陛下无后顾之忧。”
礼治动容,握住她的手:“元照,有你在,朕便觉心安。这朝堂风雨,唯有回到立政殿,见到你与孩子们,朕才觉得,这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系统提示:成功参与高层人事调整战略制定。献策评价:卓越(切中时弊,富有远见)。有效辅助目标人物规避潜在风险,稳定朝局。获得“定策安邦”积分奖励300点。目标人物心理压力得到缓解。】
第二节:波斯来使,新题又现
政治清算的紧张气氛尚未完全消散,鸿胪寺又呈上新的议题:波斯王子卑路斯再次上表,言辞恳切,甚至带着几分悲怆,请求大唐皇帝陛下念及萨珊王朝昔日与中原友好,出兵助其复国,对抗大食(阿拉伯帝国)。随表进献的珠宝珍玩,数量远超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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