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挂断后,郭少云并没有立刻离开卧室,而是再次沉浸在那份《基于地壳回声波预测地震技术》的文档中。他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仔细研读其中的技术原理和设备构造。
文档中对核心部件——高灵敏度声音传感器和特定频率的主动式回声波发射装置——都给出了详细的性能参数和设计要点。问题在于,这类非标定制设备,市面上没有现成的工厂可以生产。传感器或许能找到厂家订制,但那个回声波发射装置,从材料到工艺都可能需要特殊攻关。
是自己找工厂研发生产,还是借助复兴会的力量?郭少云在房间里踱步,内心激烈斗争。自己搞,时间、精力、保密性都是问题;找复兴会,意味着要将部分核心技术暴露给这个神秘组织,但效率和资源无疑是顶尖的。
思量再三,想到那迫在眉睫的日期和可能挽救的生命,郭少云下定了决心。他再次拿起那个加密通讯器,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号码。
“郭理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T小姐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秘书长,”郭少云组织着语言,“我手里有一套理论上可以提前一到三个月预测强震的技术方案,基于地壳回声波监测。我愿意个人出资制造首批试验设备,但需要组织帮助解决两个关键问题:一是寻找有能力、可靠且高效的精密加工厂,按要求生产核心部件;二是提供合适区作为试验场地。如果……如果通过我的设备,能够成功预测到一次真实的地震,我希望复兴会能够动用影响力,协助我推动后续更大范围的防灾减灾准备工作。”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轻微的电流声。郭少云的心悬了起来,他能感觉到T小姐在慎重权衡。
过了好半晌,T小姐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郭理事,你确定你提供的这项技术,具有现实可行性,而不是纸上谈兵或者基于某种……臆测?”
郭少云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愿意用我的全部信誉和资金担保!设备我来出钱造,就算最终证明失败,对国家、对组织不会有任何实际损失。承接加工的工厂收到货款完成了生产,即便产品是废铁,他们也没有损失。试验场地选在无人区,不会扰民,更不会引发社会恐慌。这是一次成本可控、风险极低,但潜在回报可能是拯救无数生命的验证!”
T小姐又沉默了几秒,终于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被郭少云的决绝说服了,也或许是出于某种更深层的考量。“你需要制作的具体是什么设备?”
听到T小姐口风松动,郭少云精神一振,连忙详细说明:“核心是地壳回声波监测站。除了金属防护外壳和能源系统,最关键的是两部分:一是大功率、特定低频的声波发射装置,用于向地壳深处主动发射信号;二是超高灵敏度的宽频带声音传感器阵列,用于接收反射回来的回声波。然后就是根据算法进行波谱分析。以我们龙国目前的工业基础,只要找到合适的厂家,应该能够制造出来。”
T小姐迅速抓住了关键:“也就是说,技术难点在于特种声学换能器的制造和复杂的信号处理算法?”
“是的!”郭少云肯定道,“算法部分我有完整的解决方案,包括一个庞大的异常波形对比数据库。难点主要在于硬件的精确实现。”
“我明白了。”T小姐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果断,“你说服我了。这样,明天上午,会有一个专家团队抵达海城,对你的技术资料进行初步评估和验证。如果专家团队认为技术路线可行,价值巨大,我们将继续讨论后续合作。如果评估不通过……”
T小姐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那么,不仅需要你支付专家团队此次的所有差旅费用,同时,这将在组织内部记为一次警告。郭理事,你需要明白,复兴会的信任和资源不是无限的。如果累计收到三次警告,你将面临被除名乃至更严厉的处置。请问,即使在这样的条件下,你仍然坚持要进行这次验证吗?”
“我坚持!”郭少云没有任何犹豫,回答得干脆利落。
他知道这是必须迈出的一步。同时,他提出要求:“我希望来的专家团队中,能包括顶尖的声学专家和地质构造、地震学领域的专家。”
T小姐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可以,如你所愿。稍后,我会将你的联系方式提供给此次专家团的领队,祁隆渊院士。希望你的技术,能够配得上这份信任和即将动用的资源。”
祁隆渊院士!郭少云心中一震,复兴会的能量果然深不可测,直接派出了院士领队的团队!
“请秘书长和理事长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郭少云郑重保证。
挂断通讯,郭少云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赌局已经开始了。
当晚的火锅宴,郭少云强压下心中的纷乱思绪,努力融入热闹的气氛,与张姜、蒋渊插科打诨,和赵绮梦、郑璃、徐宝妮说笑。但他眉宇间偶尔闪过的凝重和时不时的走神,还是被细心的赵绮梦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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