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的手指还在收紧,掌心被指甲刺得生疼。这痛感让他确认自己还活着。他慢慢睁开眼,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交错的树枝在头顶晃动。空气里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很淡,但熟悉。那是龙魂燃烧命石后留下的气息。
他撑起身子,动作缓慢。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每一次呼吸都牵动肋骨深处的钝痛。身侧放着一张折叠的羊皮纸,边缘有些发黑,像是被火燎过。他拿起来展开,看到那行字时,心跳停了一瞬。
“我在老橡树下等你,别让任何人知道。”
笔迹很像塞琳娜的。细长、略带弧度,和她平时写魔法符文的习惯一模一样。可维恩盯着它看了很久,没有动。他知道不对劲。塞琳娜不会在这种时候单独行动。她耗尽力气救了他,不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又低头看了看信纸。角落有一抹淡淡的红痕,像是干掉的玫瑰汁液。他凑近闻了一下,果然有香味。甜腻中带着一丝腥气,是他曾在战斗中闻到过的味道——影舞者出没时总会留下这种气味。
他把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右手握住了“暮影”匕首的刀柄,左手搭上“晨曦”。两把武器都在发烫,像是感应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
他站起身,脚步不稳地往前走。树林安静得异常,连风都停了。每一步踩在落叶上都没有声音,仿佛地面吸走了所有动静。他记得伊格尼斯最后说的话,也记得塞琳娜倒在他身边的样子。她不能出事,也不能独自涉险。
他朝着北边走,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老橡树离这里不远,是片空地中央唯一一棵巨大的古树,树干裂开一道深缝,像被人用刀劈过。他曾在那里设过陷阱,用来对付追踪者。
走近时,他放慢脚步,躲在一株歪斜的松树后面。远处,一个人影背对着他站在树下。灰色斗篷破了几处,肩膀上有血迹渗出。银白色的长发垂在背后,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那人微微颤抖,一只手扶着树干,声音微弱:“维恩……你来了吗?”
维恩没应声。他盯着地面,用暗黑之力探查影流的波动。正常人站立的地方会有轻微的影子起伏,那是生命能量扰动的结果。可那个人脚下的影子是死的,平得像画上去的一样。
他屏住呼吸,慢慢抽出“暮影”,刀锋贴着树干滑出。只要对方转身,他就动手。
他故意踏前一步,踩断一根枯枝。声音响起的瞬间,那人猛然回头。
确实是塞琳娜的脸。可眼神不对,太亮,像是涂了油的玻璃。她的手抬起,袖口滑出一枚毒针,直刺而来。
维恩侧身避开,匕首横扫,划过对方手腕。“暮影”接触到皮肤的刹那,黑雾缠绕而上,腐蚀了护腕的金属层。那人闷哼一声,后退半步,却没有慌乱。
“有意思。”声音变了,低了些,带着笑意,“你还真差点信了。”
话音未落,另一道身影从上方跃下。短剑破空,精准斩断飞来的第二枚毒针。真正的塞琳娜落在地上,脚尖轻点,迅速站到维恩身旁。
“影舞者。”她盯着对面的人,声音冷得像冰,“你装得够久。”
影舞者轻笑,抬手摘下面具。银色的面具碎裂成两半,掉落时发出清脆的响声。露出的脸让维恩瞳孔一缩。
那是一张和塞琳娜极为相似的脸。五官几乎一样,只是左颊有一道旧疤,从眼角延伸到下巴。他的眼睛是深灰色的,里面翻涌着扭曲的情绪。
“你看她多警觉。”影舞者看着维恩,嘴角扬起,“而你,明明知道是假的,还是来了。是不是心里有一点怕?怕她真的受伤,怕她不要你了?”
维恩没说话。他握紧双匕,光明与暗黑之力在体内缓缓流动。刚才那一击已经确认了对手的身份,现在只需要等待时机。
影舞者却不急。他活动了下手腕,目光落在塞琳娜身上。“母亲当年不该死的。她本该活着,而你也本该是我的妹妹。可你逃了,活了下来,还找到了他。”他一步步逼近,“你们之间的那种东西……我真想撕开看看,是不是和别人说的一样温暖。”
塞琳娜突然出手。空间之力在指尖凝聚,短剑划出一道弧线。影舞者闪身躲进阴影,下一秒出现在三步之外。
维恩立刻反应,左手“晨曦”爆出一团强光,逼得对方抬手遮挡。同时右手指向地面,暗黑之力锁住四周影流,防止他再次瞬移。
影舞者冷笑,猛地挥手。空中飘起数十片玫瑰花瓣,每一枚边缘都泛着蓝光,显然是淬了剧毒。它们悬浮着,缓缓旋转,随时可能射出。
维恩一把拉回塞琳娜,双匕交叉于胸前。光明与暗黑之力交织成屏障,形成一圈旋转的能量场。第一波花瓣撞上来,瞬间被焚毁或弹开。
第二波紧随其至。他们被迫后退,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维恩感觉到背部传来粗糙的触感,他知道不能再拖。
他低声对塞琳娜说:“等我偏转第三波,你就绕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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