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落地时,江晚晚的鞋跟卡在登机口接缝里。她低头拽了两下没拔出来,干脆单脚跳了一步,罗坤明伸手扶她胳膊,被她拍开。
“别碰我,一碰就倒霉。”
“你刚才踩我三回了。”罗坤明拎着行李箱站稳,“机场地毯松了。”
“不是地毯问题。”她终于把高跟鞋扯出来,鞋底裂了一道小口,“我这双鞋从没出过事,今天一路不顺。”
“因为你在澳岛。”罗坤明看了眼四周,“这里连空气都带静电。”
两人刚走出通道,就被拦下检查护照。海关人员盯着江晚晚的证件看了五秒,抬头问:“您目前所属机构是?”
“自由职业。”她说。
“上次入境记录显示您为江氏资本高级执行董事,现状态为‘暂停权限’。”对方手指敲了敲屏幕,“这类身份变更需提交说明文件。”
江晚晚笑了笑:“那你们应该去问江氏集团人事部。”
旁边同事递来对讲机,那人接完后摆手放行。
“运气不错。”她松口气。
“不是运气。”罗坤明低声说,“是你姑姑的人提前打了招呼。”
他们取了行李往外走,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远端路边。车门拉开,司机戴着墨镜,一句话没说,只朝他们招了下手。
车子驶上盘山公路时天已经黑了。窗外海风呼啸,路灯间隔很远,灯光断续扫过车内人脸。
“你姑姑住这儿?”罗坤明问。
“她早年搬来的。”江晚晚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我妈最后一次见她,是二十年前。”
司机突然减速,拐进一条隐蔽小路。尽头是一栋半山别墅,铁门自动开启。
院子里站着一个穿墨绿旗袍的女人,三十多岁模样,实际年龄看不出来。她手里捏着一支烟,烟头微亮。
“姑姑。”江晚晚下车叫了一声。
温心仪没应声,走到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耳垂——那里有个极小的痣。
“像你妈。”她终于开口,“小时候我就记住这个了。”
江晚晚鼻子一酸,立刻压下去。
“屋里说。”温心仪转身带路,“你们迟到了十七分钟,差一点我就让车掉头。”
客厅不大,墙上挂着几幅老茶票和一张泛黄地图。三人坐下后,温心仪倒了三杯茶,杯子边缘有金线描边。
“你们想查什么?”她直接问。
“江宏志在澳岛的合作方。”江晚晚说,“资金通过维尔京群岛转进来,走的是私人银行+虚拟货币通道。”
温心仪笑了:“所以他找上九爷了。”
“九爷是谁?”罗坤明问。
“金蟾堂的老板。”她吹了口茶,“澳岛七成灰色资金从他手里过。政商洗白、跨境置换、离岸信托重组,只要给够钱,连死人都能开户。”
江晚晚皱眉:“这种人怎么没人管?”
“因为他本身就是规则。”温心仪放下杯子,“三年前两个国际调查组来查他,一个车祸,一个得了精神病。现在他们的报告还在警局档案室积灰。”
罗坤明掏出平板,调出SL-T19账户跳转图谱:“我们已经有部分证据链,但需要实体凭证才能锁定最终节点。”
温心仪扫了一眼图表:“你们知道九爷最讨厌什么吗?”
“外人插手?”江晚晚猜。
“聪明人装傻。”她冷笑,“他喜欢赌桌上见真章。所有合作,必须先过一场闭门赌局。赢了,谈生意;输了,滚蛋。”
“你是说让我去赌场?”江晚晚挑眉。
“不是普通赌场。”温心仪摇头,“是私人会所,每周只开一次,入场要推荐信+血缘验证。你爸那边肯定报备了你的动向,硬闯会被当场扣下。”
江晚晚沉默几秒:“那你能帮我进去?”
“我可以写推荐信。”温心仪看着她,“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别提江家,别用真名,更别暴露你会缂丝。”
“为什么不能提缂丝?”
“因为九爷的母亲是苏绣传人。”她语气变冷,“他对江南手艺人有种病态的执念。见过三个年轻传人,两个失踪,一个疯了。”
江晚晚手腕内侧的旧伤疤突然发烫。
罗坤明察觉她表情变化,立刻接话:“那我来负责外围监控。可以干扰监听设备,也能随时切断通讯信号。”
温心仪打量他:“你就是那个消失五年的罗少?”
“现在只是个泡茶的。”他说。
“泡茶的人不会随身带三套加密U盘。”她冷笑,“我查过你登机资料,申报物品写着‘紫砂壶一套’,实际行李夹层有信号屏蔽器。”
罗坤明没否认:“所以你觉得我会连累你们?”
“我觉得你比谁都清楚风险。”她直视他眼睛,“但你要记住,在这里,没人救得了谁。出了事,尸体都不会送回去。”
江晚晚忽然从包里取出一枚银扣,放在桌上。
“这是我妈留下的。”她说,“你说认得这个。”
温心仪拿起银扣翻看背面,上面刻着“心悦”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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