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那片阴气汇聚的盆地,脚下的地面越发泥泞粘稠,空气中那股甜腻腐朽的气息也越发令人作呕。四周开始出现一些人为清理过的痕迹,散乱的白骨被堆到两侧,形成一条诡异的路径,直通盆地深处。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盆地边缘时,前方灰雾翻滚,影影绰绰地突然出现了大量人影!
这些人并非影鸦教的死士,也非宗门修士。
他们穿着破烂肮脏的粗布麻衣,面容憔悴蜡黄,眼神却异常狂热,手中拿着锈迹斑斑的农具、柴刀甚至是削尖的木棍。男女老少都有,看起来就像是……逃难而来的村民?
他们的人数远超之前的死士,粗略看去,竟有近百人之多,黑压压地堵住了去路,将进入盆地的几个缺口都牢牢堵死。
“站住!不许再往前了!”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老者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木棍,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病态的激动,“此地乃织梦大人施行圣法之地,惊扰了仪式,你们担待不起!”
“织梦大人?”容易慧一愣,心中顿感不妙。
另一个中年妇人脸上带着癫狂的希冀,尖声道:“对!织梦大人是来拯救我们的!她能用无上法力,唤回我们死去的亲人!让他们从永恒的沉眠中归来!”
“复活亲人?”东方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们疯了?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地法则!哪有什么复活?”
“胡说!”一个青年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镰刀,“织梦大人已经展示了神迹!她让王老六家的小子手指动了一下!她说了,只要圣法完成,所有死于战乱、死于饥荒、死于瘟疫的亲人都能回来!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没错!织梦大人需要这里的阴气!需要安静!你们这些外来者,休想破坏仪式!”
“滚出去!滚出淮阴!”
人群激动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虽然毫无章法,但那狂热的信念和数量,形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容易慧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眼神却亮得吓人的村民,心中一阵发凉。她明白了,织梦利用了这些人失去亲人的巨大悲痛和对重逢的渴望,蛊惑了他们,将他们变成了守护仪式的屏障!
“她是在利用你们!”容易慧忍不住喊道,“那不是什么复活禁术!那是邪术!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甚至可能需要活人生祭!你们清醒一点!”
“代价?我们不怕代价!”老者嘶吼着,浑浊的眼里流下泪水,“只要能让我的老婆子、我的儿子回来,就算抽干我的血,挖了我的心,我也愿意!”
“对!我们愿意!”
“为了亲人,我们什么都不怕!”
人群的呐喊声汇聚在一起,带着绝望而疯狂的力量。
项阳握紧了长枪,脸色凝重无比。对付邪修死士,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出手,但面对这些被蒙蔽、被利用的普通百姓,他的枪变得沉重无比。
炎煋周身的火焰也明灭不定,显然也陷入了同样的困境。
范无救眉头紧锁,低声道:“麻烦了。杀不得,劝不动。”
楚六六脸上满是无措:“他们……好可怜……但是也好可怕……”
东方启急得抓耳挠腮:“这怎么办?打又不能真打,讲道理又讲不通!”
司砚慈的目光扫过狂热的人群,看向盆地深处那愈发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的阴气,以及阴气中隐隐传来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仪式,显然已经进行到了关键阶段。
他的脸色冷了下来,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向那群村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精神震慑:
“愚昧。”
“尔等可知,尔等所期盼的‘复活’,不过是炼制毫无神智、只知杀戮的尸傀或怨灵?尔等可知,尔等守护的‘圣法’,需要抽取的或许是尔等自身乃至至亲残魂的最后一丝灵性,令其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话语如同冰锥,狠狠刺入村民狂热的意识中。
一些人脸上露出了瞬间的茫然和动摇。
但那领头的老者却更加激动,几乎是尖叫着反驳:“你胡说!织梦大人是慈悲的!她是在帮助我们!你们这些外人,就是见不得我们好!想独吞神迹!大家不要听他的!拦住他们!为了亲人!”
狂热再次压倒了细微的疑虑,人群开始一步步向前逼近,手中的“武器”对准了司砚慈一行人,眼看就要发生冲突!
前有被蛊惑的疯狂村民阻挡,后有未知的邪教死士窥伺,而盆地深处,那危险的禁术仪式正在不断抽取着地脉阴气,走向不可预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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