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停在玄悲身前约一丈处,目光直直落在虚明身上,眼中怒意翻涌,脸颊微红,也不知是羞是怒,像是正从记忆深处重新点燃那场难堪的过往,又似在积蓄爆发的力量。
话音未落,她忽然身子一僵,仰面便倒,直挺挺地瘫在地上——
“这……”
众人瞠目结舌,全然愣住。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自然是母亲秦红棉。
“婉清!”
她几乎是扑过去的,一把将女儿搂入怀中,指尖轻抚她的额头与面颊,声音颤抖。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视线齐刷刷转向虚明。
毫无疑问,能在无声无息间让人昏厥的,在场唯有此人有这本事。
更何况,不久前云中鹤才刚莫名其妙炸成碎片!
“你这小秃驴,对婉清动了什么手脚?”
秦红棉猛然抬头,厉声质问虚明。
“能做什么呢?不过是让她睡一会儿,养养精神罢了。”
虚明心中默念一句,面上依旧闭目安睡,毫无波澜。
若此时木婉清不晕,日后他在江湖上还如何立足?做人,总得留点余地。
“阿弥陀佛,木施主只是暂时昏厥,并无性命之忧。”
玄悲硬着头皮开口,实在没想到这小师侄孙竟如此狡猾,直接来个一了百了!
“无缘无故,我女儿怎会突然晕倒?”
秦红棉扶起木婉清,怒视玄悲,语气如刀。
“嘿嘿,平白无故自然不会,可要是有人做了亏心事,心虚气短……那就另当别论了。”
钟万仇在一旁冷笑插话,神情阴险。
嘭!
话音未落,钟万仇已仰面栽倒,四脚朝天,当场不动了。
众人再度愕然。
紧接着,连被刀白凤搀扶着的段誉也猛地一晃,扑通栽倒在地。
“嘶——”
这一下,全场彻底炸了锅。
玄悲脸色铁青,咬牙以传音入密质问:“昨夜之事我可都清楚,你是不是连我也想放倒?”
“妙极。”
虚明心头一亮,若是师叔祖也昏了过去,岂不是任由自己掌控局面?
念头刚起,玄悲顿觉后脑一震,仿佛被重锤猛击,眼前金星乱舞,双腿发软。
心中只剩一个字:靠!你竟敢动手?!
但虚明终究念及辈分,于电光火石之间悄然挪位,两人身形交换,自己站稳,却让玄悲顺势跌坐在地,看似安然无恙。
“阿弥陀佛,想必是那黄眉僧暗中出手,欲扰乱我等心神。”
虚明睁眼合十,语气沉痛,一句话便将黑锅稳稳扣在了黄眉僧头上。
众人望着他,一个个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
所有人脑海里同时闪过这个念头,震惊之余竟隐隐生出几分佩服。
“秦施主莫慌,木施主并无大碍。
昨夜她误中‘合荷散’,神志不清,险些对世子殿下做出不可挽回之事,幸得贫僧及时制止,方免祸端。
方才她前来,恐怕正是心怀感激。”
虚明面向秦红棉,神色从容,语气温和,“等她醒来,请代为转达:往事不必挂怀。
若真想谢我,心中默念一声‘阿弥陀佛’,便已足够。”
秦红棉蹙眉不语,眸中疑云密布——女儿刚才那副模样,真像是来道谢的?
见她沉默,虚明心底暗爽,脚下轻移,带着仍有些恍惚的师叔祖,缓步走到段正明等人前三丈之处。
“阿弥陀佛,世子殿下气息平稳,性命无忧。”
他瞥了一眼被刀白凤再次扶起的段誉,淡然说道,随即略作迟疑,仿佛有难言之隐。
段正明、段正淳、刀白凤等人皆神色狐疑,最终还是刀白凤开口:“大师但说无妨。”
虚明微微一顿,缓缓道:“不知……世子殿下可曾婚配?”
刀白凤轻应了一声。
虚明面上浮现出几分迟疑,良久才缓缓开口:“贫僧斗胆进言,几位或许该尽早为世子殿下定下一门亲事。”
“哦?大师此话怎讲?莫非昨夜……”
段正明眸光微敛,心头蓦地掠过一丝不安。
虚明摇头轻笑,道:“有贫僧在侧,那对兄妹断不会行出逾矩之事。
不如直说罢——世子近来沉迷于艳色图卷,竟还据此修习一门邪异功法。
长此以往,恐怕会重蹈云中鹤的覆辙!”
“嘶——”
自地下现身的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段正明、段正淳与刀白凤三人脸色瞬变,一个阴沉如铁,一个青中带紫,望向虚明的眼神皆含怒意。
“你说我儿沉迷淫秽之物,可有凭证?”
段正淳声音冷厉。
刀白凤亦寒声道:“我家誉儿自幼知书达理,岂会沾染这等污浊之物?”
“早知你们不信。”
虚明心中冷哼,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卷锦帛,略翻两页,停在一幅姿态妖冶的画面,轻轻合上。
“请王妃亲自过目。”
他将画卷递出,又补了一句:“此物乃昨夜自世子身上掉落。”
刀白凤眉心一蹙,正欲上前,手腕却被段正淳悄然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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